“……”程京墨当场石化,他作为殿下的贴身侍卫,知道殿下一向话少,没想到殿下今日难得多说几个字,结果全部都是羞辱他的话。
程京墨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还有一事,属下不知。”
“这丹砂玄铁瞧着也就比两个拳头大一点,估计也就炼一把匕首,然后剩下一点边角料。”
“属下实在想不通,殿下有何用。”
谢珩指尖漫不经心从玄铁上掠过,冷冷一笑:“孤用来通敌叛国。”
“你觉得如何?”
程京墨脸都白了,结结巴巴道:“殿下?”
“通……通?通敌叛国,这可不兴这样玩啊,属下还想跟着殿下长命百岁呢。”他吓得当场就想跪了。
谢珩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淡声吩咐:“伯仁。”
“把他丢出去。”
“越远越好。”
伯仁面无表情从黑暗中走出来,伸手扯过程京墨的后脖颈,直接把人给扯了出去,就怕程家的狗崽子,哪天把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气病了。
丢完程京墨,伯仁回来:“属下把人丢远了。”
谢珩点头,视线扫过伯仁受伤的左臂:“伤得严重?”
伯仁一板一眼回答:“小伤不碍事。”
“贺兰歧伤得严重,他这次是偷偷出来,带的人少,已经连夜退回玉京。”
谢珩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声线愈发地冷漠:“三皇子这几日都在山里跑马?”
伯仁道:“暗探传回的消息。”
“说是三皇子和贺兰太子去山里跑马,贺兰歧不慎掉下悬崖。”
“这几日三皇子都派人在山里晃荡,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瞒着消息不敢告诉宫里。”
伯仁猜想,估计这就是贺兰歧脱身的理由,就算一身伤回去,忽悠三皇子说悬崖下摔的,三皇子估计只会长叹一声,幸好没有摔死。
谢珩唇角微翘,朝伯仁挥手:“准备一
下。”
“明日一早回玉京。”
“让人把成王银矿的事捅出来。”
“孤这皇叔,胆小怕死,唯利是图,孤等这个机会,实在太久,多年布置也该收网了。”
伯仁心下一凛,不敢有任何耽搁。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谢珩伸手,指尖敲了敲桌面,沉吟道:“明日路上多准备些糯米团子。”
“告诉十一姑娘,银矿是她的功劳。”
“是。”伯仁暗暗心惊太子的决定,不敢多言。
他和程京墨还有青盐三人,都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京墨是明卫,他是暗卫,几乎从不出现的青盐是死士。
入秋前的那场秋猎刺杀,从一开始,除了意料之外的令檀姑娘,全部事情都在太子殿下的算计之内。
无论是漠北部族,还是南燕世族内部矛盾,以及西靖太子同小王派系之争,就算是两国这场不被看好的利益联姻,全都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太子殿下料定西靖贺兰歧一定会浑水摸鱼,果不其然闹出了丹砂玄铁做的暗杀箭矢,这种不打自招的举动反而让西靖排除嫌疑。
然后就是梁州玄铁矿冲出丹砂,谣传成挖出了西靖至宝——丹砂玄铁。
梁州入局,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只有这样,太子殿下才能顺理成章,把这些年成王私下贪墨银矿的事放到明面上。
每一件事,环环相扣,但凡走错一步,必定暴露。
能够做到这样,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这样深不可测的心思和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