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这些苟蝇当真以为,打着蓬莱的旗号,本公子就不敢杀了么?”
他捏住邹娥皇的下颚,语气冷硬。
指腹带茧,一看就是常年修炼落下的。
谢家二郎,谢雩,年纪轻,脾气大。
在谢城算不得什么秘密。
然后,他就得了邹娥皇的一声嗯。
邹娥皇下巴受了些微轻伤,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一点点地往外蹦字:“你、不、敢”
他不敢?他什么不敢?
谢雩额前青筋一跳,“有意思。”
却只见下一秒,那个病怏怏的女修平静地起身,自来熟地穿好外衣,然后慢吞吞地从乾坤袖里掏出了那把黑剑背在背后,半分不避讳地当着他面系上。
然后留下句:“明天我走正门,你在那里接我。”
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出去。
有关那谢雩的全部往事,对于邹娥皇来说,不过到这里也就停了。
但是对于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来说。
却不止。
远远不止。
那日,邹娥皇走后。
谢雩静默了片刻,直到手底下的人问了句:“二爷,不追啊?”
才发现这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半生醉定住了,此刻唇瓣发麻,面色绯红,只有一双眼睛气的够呛,正死死往外凸着。
被喂了解药后,谢雩才缓缓地喘出了那口气儿。
他修长的指捻了捻唇上残留的半生醉,眯起眼来不怒反笑。
“有意思”
这姑娘竟是把一口半生醉藏在牙口里,随着那几句一字一蹦的,喷到他脸上,然后算准时间,大摇大摆地溜了。
这次谢雩的一声有意思里是真的多了几分欣赏的意趣。
次日,谢府正门。
摇锣打鼓的仆人候在两旁,朱红的步撵里坐了个翘着腿的谢雩,他换了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头上带了块嵌着红宝石的玉冠,瞧着比上一日还要富贵些。
然后,就从晌午,候到了月明。
谢二爷把折扇柄捏烂了,烦躁地一甩袖,然后鬼使神差地绕路走到了三弟院前,结果就听见了谢霖嘿嘿地几声傻笑。
谢雩眉心一跳,有所预料。
他冲着左右的奴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趴在门缝里往里看。
只见他三弟乖乖地蹲在地上,仰头露出了一个傻不拉叽的笑,问站在跟前的人:“你明天还来吗?”
站在傻笑的谢霖前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谢雩心尖一轻。
他呼吸急促,扒着门缝,眼珠子一点点地转到了背着门的那人身上,在看见眼熟剑后,鼻尖急促的呼吸慢慢地松开了。
只听得那女声平平,道:“来。”
蹲在地上的谢霖又问:“那你不怕我二哥么?”
邹娥皇拍了拍身上擦墙落下的灰:“怕什么?”
半响后,一门之隔的谢雩听了那姑娘清晰地一声笑,“他八成还以为我走的是正门呢。”
一门之外。
谢雩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