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酒还在专心致志地和小猫说话,背对着他,没有发现江逢。
“林知酒。”
被点名的人像只受惊的小兔,猝不及防地回头,发现江逢站在离自己不远处。
“这么快!”他脱口而出。
伤患主动带路,找医生变得轻而易举。
检查完毕,没什么大碍,江逢身上的液体就是矿泉水,换身衣服就可以。
给他们做检查的医生姓张,认识林知酒挺久了,离开前还打趣:“前段时间听小瑜说你结婚了,一直没什么实感,总觉得你还是从前那个一来就哭鼻子的小屁孩,今天一看,还真是长大了,”张医生揶揄地看了一眼江逢,“看来结婚了就是不一样,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主动照顾人的时候。”
林知酒恼羞成怒地赶人:“您不是还有门诊吗?快去吧别耽误了!”说完又看一眼江逢,强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今天你被泼水也有我的原因,我回报一下而已,不要多想!”
江逢顿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折腾大半晚上,司机来接人时,已经快到十点。
林知酒从医院出来,大大松了口气。迈巴赫里安静得出奇,林知酒不免又想起下午的事。
江逢为什么要突然冲出来护住他?那时候保镖都已经在场,比江逢专业不知道多少倍,完全可以让保镖来做这件事——本来安排他们来就是为了避免此类情况。
还有上一次在江家老宅。
算起来,江逢都救过他两次了。
那回落水还可以解释为当时没有别的人在,如果江逢不下水救林知酒,可能会产生一些可怕后果。
可今天又是为什么呢?
甚至当时江逢的脸色比当事人林知酒还要难看很多倍,仿佛被泼水的人是江逢。
他们明明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塑料联姻关系。
又不是从前恋爱的时候。
这话江逢在结婚典礼上就说过了,林知酒才不会自作多情。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林知酒心态很好。
也许是怕林知酒出事了跟林家不好交代,两家联姻就此破裂。
现在还没到谈离婚的时候,自然是什么意外都不要出最好。
林知酒自己说服自己,不再过多纠结。
不过,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
如果今天江逢没来,或者没带那么多保镖来,按照柳沅沅的疯癫程度,林知酒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地坐车回家,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司机把两人放在门口便去停车,林知酒刚才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大声叫住抬步进门的人:“江逢!”
江逢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林知酒。他脱了沾湿的外套,仅剩一件白色衬衫,眉目间表情很淡,又变回林知酒熟悉的模样,好似下午短暂的和谐相处是错觉。
林知酒不看他,闭紧眼睛,像是念台词一样,语速飞快:“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上次你下水把我带上来也谢谢你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谢礼尽管说虽然我不一定会满足但你可以尝试一下就这样。”
一口气说完,林知酒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
林知酒别过脑袋没看江逢,嘴里却说:“下午的时候保镖都在,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挡住我?”
庭院里静默了好一会儿,林知酒的心脏忽上忽下地好像在坐跳楼机,忍不住抬眼去看。
江逢站在林知酒两三步之外,仍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好似跟平日没什么不同。头发不再是一板一眼,散落下的几缕遮在他眼侧,门口的夜灯这时候亮起来,温暖的昏黄色洒在他身上,好像加了一层滤镜,让江逢这样不近人情的人也有些温情的意味。
江逢垂眼看了林知酒片刻,面孔是冷的,嗓音也不遑多让。他顿了顿,没什么表情地淡淡开口,却仿佛故意:“因为我爱你爱的要死,这辈子只有你甩我的份。”
林知酒:?
林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