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纪闻礼告完状后,沉默的鹤延这才缓缓抬眸,整个人透着一丝“我不太会讲话,我就不解释了,就让他污蔑我吧”的可怜感。
更重要的是,鹤延的唇角噙着血,而纪闻礼的脸上干干净净无一丁点儿伤痕。
“纪闻礼,你……”宿亭云拿过一旁的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鹤延的唇角,“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都快被打出内伤的纪闻礼:“……”
死绿茶能不能滚出地球?
等宿亭云帮鹤延上完药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生闷气的纪闻礼,他取了一支新的棉签,站到了纪闻礼面前。
纪闻礼先是愕然,而后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他掀起衣摆,方便宿亭云给他擦药,一边酸溜溜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朋友,就不会再理我了呢。”
“怎么会?”宿亭云弯着眼睛笑了笑,“你永远都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纪闻礼刚准备扬起的唇角,又在鹤延开口之后,落下了去。
“是啊,你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
宿亭云头也不抬,自然不知道这两人的眼神有多凶恶,他对鹤延道:“你也算我的好朋友哦。”
“听见没!你也是好朋友!”
“听见了,那又怎么样?”
“你这家伙怎么那么讨人厌?”
“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行不行?”
“我挑衅你,你……哎呦!”
宿亭云双手紧握成拳,平等地给纪闻礼和鹤延一人来了一下,“你们幼不幼稚?”
他整理好东西,然后拎起自己的书包就往外走。
纪闻礼和鹤延赶忙跟上。
到了校门口,一辆保时捷停在路边,宿江林抬了抬手,示意宿亭云过来,他拉开车门,方便宿亭云上车,然后扭头对着鹤延、纪闻礼说道:“滚。”
车门关上,宿江林坐到驾驶位,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纪闻礼和宿亭云一起长大,按道理来说应该也和宿江林认识多年,关系还不错,但事实上恰恰相反,宿江林非常讨厌纪闻礼,16岁的宿江林揍6岁的纪闻礼,简直易如反掌,而到了宿江林24岁时,揍纪闻礼仍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每每大人不在家而纪闻礼来找宿亭云玩的时候,都会被宿江林像踢皮球一样踢出去。
现如今,他看到鹤延,也时常觉得手很痒,很想揍,程度不亚于纪闻礼。
“哥。”宿亭云将书包放至身前,拉开拉链,“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们?”
他从书包里取出一袋小饼干,喂给宿江林一块,自己则把最后一块吃掉了。
“他们俩看起来就心里有鬼,不是什么好东西。饼干你哪买的?味道还不错。”
“哦,鹤延亲手做的。”
“……”
宿江林突然很想抠嗓子眼,把那块饼干吐出来。
他警告宿亭云不许再要鹤延的东西。
第二天,宿亭云正在路上走着,忽地察觉身后有人靠近,鹤延把他的书包拉开一条小缝,把一袋饼干放了进去。
他没有主动要。
是鹤延硬塞给他的。
那么就不算不听宿江林的话。
高中三年就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氛围里结束了,鹤延一直不肯告诉宿亭云,他报了哪所学校,导致宿亭云以为自己要和鹤延分道扬镳,还有一些小小的难过。
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
鹤延将那张除了名字和他的不一样,其他则几乎一致的录取通知书递到他的面前。
“宿亭云,我喜欢你。”
“是想和你结婚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