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在保温箱里的小女婴显然不知道这么多,雪团似的软乎乎面容,乌溜溜的大眼珠,好奇地看着围在她面前的一大堆人们。
“这眼睛,真漂亮,一看就是随了小舒的……”廖音左看右看,只觉得哪里都好,喜欢得不得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裴远之闻言,也低头仔细看了一下,而后简短道:“小舒的眼睛没她这么小。”
廖音:“?”
廖音:“有你这么说自家闺女的吗!再说了,人家才刚出生!”
一直以来,廖音都很想要个闺女,可惜家里两个都是男孩,现下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孙女,儿子当爹的,居然敢说这种话,廖音气得磨牙,恨不得给裴远之来一下。
“当着你女儿的面,你重新说!”
裴远之见母亲有几分上火的模样,补了一句“是挺好看的,随了她妈妈”。
廖音已经习惯他这个反应,毕竟从小到大裴远之都这个调调,听他说好话比登天还难,只有在对季舒楹的时候不一样。
回到病房,季舒楹问裴远之看了女儿吗,怎么样,裴远之眼睫微垂,将刚才看到的一丝不漏地说了。
想了想,他又轻声道:“很小的一个,很可爱……也很神奇。”
小之楹那么小小的一团,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看他,分外灵动,一点都不怕生。
一想到这个糯米雪团,是他与妻子的血脉延续,以后会长大成人,就觉得神奇。
而他,与这个世界上的联结,又多了一个。
多了一个直系血脉的亲人,这种感觉,对裴远之来说,很微妙,很陌生,也很独特。
廖音本以为裴远之会一直这个态度,还想鞭策嘱咐几句,却没想到,接下来季舒楹坐月子,带娃带得最勤的反而是裴远之。
不论是喂奶、换口水巾、还是换尿布,用淡淡清香的面霜身体乳去擦屁屁,事无巨细,有条不紊,育儿嫂在旁边演示一遍,裴远之就会了,且动作标准,画面堪称教学程度。
唯一一次栽了,是在小之楹半个月的时候,不小心尿了老父亲一身,还咯咯地笑着,手脚晃动,天真无邪,让人舍不得怪。
小之楹精力旺盛,普通女婴一个月大的时候,基本上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小之楹则不然,醒着的时候比普通婴儿要稍多一些,而且睡觉时很不好哄,必须要有人抱着,一边摇晃一边走动,才愿意睡觉。
倘若脚步停了下来,或者被放入了摇篮里,就会立马转醒。
她充沛的精力和小恶魔的作息把三班倒的育儿嫂们都折腾得够呛,反而是裴远之接过了这个任务,守着妻子吃完饭,等季舒楹休息的时候,就来抱着女儿哄睡。
奇异的是,被裴远之抱着轻晃着,在耳边讲故事,时不时地摇动着沙锤、摇铃,增强视听,这样干净的白噪音下,小之楹没一会儿就眼睛闭上,小手放在两侧,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育儿嫂们都大呼神奇。
小之楹四个月时,季舒楹结束了产假,重返了职场。
宝宝五个月的时候,已经会在爬爬垫区,熟练地爬行、趴卧。
她很是调皮,遇到什么东西都会抓来玩一下,积木玩具抓腻了,就去抓别的,现在她最喜欢把玩的,就是爸爸脖颈前的领带。
每逢裴远之下班,想要来陪她玩,小之楹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都会精准地抓住领带,晃来晃去,抓来抓去地玩。
裴远之任由女儿把自己一丝不苟的衬衫和领带弄乱,看向一旁的季舒楹,点评:“一看就是随了你。”
季舒楹:“……?”
她哪有经常这样!
再说了,知知只是习惯性地抓玩一切新奇的事物,来探索世界而已!
女儿十个月时,初初会牙牙学语,叫“粑粑”“麻麻”时,精心准备培训和笔试面试的季舒楹,顺利通过了实习考核,拿到了律师执业证,将筹备婚礼提上议程。
裴远之将婚礼的决定权都交给了她,大到拟定参加的嘉宾名单、人员、婚礼策划人,小到婚礼上一束胸花、一处装饰拱花用的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