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昭神色一顿,“我不用租房,在单位住宿舍,在‘外边’几乎不用花工资。”
“泥猛们”有时给毒贩当马仔,相当于多打一份工,多拿一份工钱;有时扮演“订货”的小老板,毒贩自然好吃好喝哄好潜在客户。
最后这些钱的来龙去脉会由中队清点,但容易藏污纳垢,还有更多无形的牵连无法清算。
“泥猛们”归队得不到领导信任,并非方牧昭一个人的错。
方牧昭又补充,“你放心,我的钱干干净净。”
任月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问:“你好像很喜欢黑色?”
方牧昭回过味,这人大概因为他才选的黑色。
他说:“黑色耐脏。”
任月喊方牧昭帮忙搬家那天,偶然在他的黑色短袖后见过汗水析出的盐斑,一道一道,都是他的苦力和热心。
她说:“手洗衣服可以潦草一点,对吗?”
方牧昭开货拉拉四处“流窜”期间,的确得手洗衣服,有时挂在货拉拉里,有时挂在廉价宾馆。
他说:“潦草归潦草,该有的步骤一个不少。”
任月确实没闻到过异味。
她在视频里瞥见方牧昭在老家的生活环境,方静春虽然外形疏放,档口和家里干净整齐,泥猛的货拉拉也是一样风格,可见家风如此。
所有车窗大开通风透气,任月回头看了一眼后排,以往在货拉拉,隔板阻挡视野,她和方牧昭的世界只有逼仄的驾驶室。
眼前的世界通畅宽阔,微妙的时空差异,再一次区分了泥猛和方牧昭。
任月:“突然大了很多,有点不习惯。”
方牧昭:“大你还不喜欢?”
任月:“我说习惯。”
方牧昭:“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任月的感叹真诚又没见识,平静无澜的生活因为方牧昭有了变动,她在适应,也在享受。
方牧昭又说:“以后还要搬大房子。”
任月:“你上班后住哪里?”
方牧昭:“你不该先关心我今晚住哪?”
任月:“车里。”
方牧昭抽空瞥了她一眼。
任月憋笑,“空间没比货拉拉小多少,够你睡。”
方牧昭:“等我回来,我们找一个距离合适的小区,重新租房。”
任月:“你也没问我同不同意。”
方牧昭:“你也没说不同意。”
在异乡大城市打拼的年轻情侣,除非工作地相隔太远,一般会同居合租一套房,减轻房租负担。这也是走向婚姻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