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吉亚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康特家到底惹了你什么?”格鲁吉亚平静下来,问道,“段迟凛能给你的我也能给,长老院给你的我也能给,林璀能给你的东西我更是给得起,为什么你唯独针对我们?”
“我有不得不赢的理由。”颜惜轻轻地说,“单单针对你们。”
“不过放心,”颜惜抹了一把右手上的血,“其他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收拾完你们下一步就是他们,别急,一个一个来。”
格鲁吉亚没再继续往前走了。
她停下了脚步。
一队人从转角处绕了出来——是基地内部的巡卫人员。
格鲁吉亚将梅根拉到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那批人先带着梅根走。
“可是金小姐,那您……”那队人见对面只站着一个颜惜,想要上前来,被格鲁吉亚反手制止。
“你们带着母亲先走。”格鲁吉亚咬着牙说,“这里有我,而且……她马上就要来了。”
颜惜本来都抽出了剑,想要转身追上梅根,但是看到光脑上弹出了一条回复她的消息,放下了手。
“走了也行。”她轻笑一声,“反正……没有了我还有别人。”
格鲁吉亚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还是拔出了自己腰间一直佩戴着的手枪匣里的袖珍手枪,枪口对准了颜惜。
颜惜余光看着那群警备人员带着疲软脱力的梅根离开,目光转向了正在她对面的格鲁吉亚。
“你想不想知道你弟弟怎么死的?”颜惜故意刺激她,“他和你一样也是95点精神力吧?和你一样学的也是用枪?最后死的好惨,我杀得了他,你猜猜你会怎么样?”
“不重要。”格鲁吉亚抓着扳机的手指都在抖,“你现在重伤,谁能赢还真不一定。”
她刚才回头看到了安德鲁·康特死前的惨状,颜惜刚才的那一番话又让她联想起自己弟弟焦黑一片的尸体。她的胃里阵阵翻涌,再加上刚才经历了这样的两级反转,还被颜惜吓了一下,嘴上说着谁赢还不一定,其实在气场上就怯懦了三分。
“是吗?”颜惜这时候还有闲心笑,她从收纳戒指的急救箱里掏出了一支药剂,抬手给自己扎了一针止血针剂。
药剂生效的速度很快,颜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里渗出血液的速度变慢了。
海莲娜的子弹呼啸而来。颜惜眯起了眼,这是她的习惯,为了更方便她追踪空中的弹道轨迹。格鲁吉亚手中的枪口还残留着附带着精神力能量逸散的微弱莹蓝色光芒——距上次她见到格鲁吉亚的这把枪的时候,她似乎又做了新的组装,强度比上次更优越,精神力的附加效果带来的速度提升更加明显。
颜惜挽了个剑花,轻剑的剑芒划出凌厉的寒光,她左手握剑,精准地将那枚带着精神力的高速袭来的合金弹头凌空劈作两半,刺耳的金属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惨白的灯光下,子弹断裂成两半的弹壳在空中高速旋转着,折射着惨白的灯光,最后嵌入两侧走廊边的管道,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走廊两侧的下水管道碎了。污水从被打碎的下水管道里喷涌而出,淌了走廊一地。
格鲁吉亚眼中掠过一丝阴狠,根据她训练多年的战斗本能,她的手指发力,迅速地再次扣动扳机。她的手枪发射出又三发子弹。颜惜不得不承认这两姐弟的弹道规划训练一直做得不错,封死了她的路线。
颜惜压低重心,受伤的右手撑地,整个人几乎是伏在地上,右腿直接朝着格鲁吉亚的小腿扫了过去,速度很快,军靴带起了地上混着血和脏污的污水,
格鲁吉亚的子弹擦着她的发梢呼啸而过,保持着高速继续向前,一直飞过那扇被激光扫碎的手术室大门。
格鲁吉亚被颜惜的腿风逼得狼狈后退一步,可在转瞬之间,颜惜已逼至眼前。轻剑斩落的弧度近在眼前,伴随着破空的风声,只差一寸就要碰到格鲁吉亚的鼻尖。剑风扫过她的颊侧,她的头发还甩在空中,直接被剑气削掉了一片。
她速度好快!格鲁吉亚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她只能狼狈地向后翻滚,冰冷的金属地面硌得肩背生疼,她昂贵的衣物和一直保养得当的栗色长发都沾染了脏污的废水。
格鲁吉亚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上一次她陷入这样窘迫的境地还是在辐射赛场上被段迟凛手下的那两个叫柯里尔和陆洋的参赛选手联合围殴的时候。
不!那一次那两人给她带来的压迫感甚至不如颜惜一个人的强。
格鲁吉亚往后退,忽然她瞥了一眼自己正在闪着消息提示的光脑,一闪身往外跑去。
颜惜挑挑眉,拎起剑就追了上去。
格鲁吉亚一边后退一边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她不停地朝着颜惜射击,弹道纵横交错,最后与基地的金属墙壁接触,飞溅出了一道道火星。
颜惜的面容被这些飞溅的火星照得明明灭灭。她身轻如燕,尽管格鲁吉亚的目的是拖住她的脚步,但她总能轻巧地避开每一次的攻击,遇到冲着她面门而去的攻击,她挥动轻剑,精准地格开或偏转致命的攻击。
格鲁吉亚终于撤退出了窄小的基地——空间越是逼仄,对她越是不利,她是远程攻击,而在这种狭小的廊道对战,她无法和颜惜拉开距离,而颜惜显然是近战型,狭小空间里对她最有优势。
格鲁吉亚手里的弹匣已经被打空了,不过好消息是她的封路策略是有效的,好歹让颜惜慢下了脚步,给了她这个短暂的喘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