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皱眉:“你不是说……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吗?”
郝天明靠近她,轻声道出一个名字,像是在咬牙切齿。
柳莺莺怔住。
“王远东的靠山。”郝天明缓缓起身,手指从茶几上一掠,将雨水般滑落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很多年没人知道他在哪,只知道王远东从一个院里的废柴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靠这个人一手扶持。”
“连我当年差点被干掉,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柳莺莺神色一变:“那李二宝现在,是不是太危险了?”
“你要不要派人去接应?”
郝天明缓缓摇头:“他不会要接应的,他一开始提出条件后,后面就不会再声援。”
“但我们能做的,是收好他打下的每一张牌。”
他转过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都市的灯火万家。
“他手里已经有了阮华铭,西港的那些人也顺利交接。”
“剩下的——就是这个人。”
他回头,眼神幽深:“我不需要他站在我这边。”
“只要他能掀翻王远东,我愿意等。”
“哪怕最后只剩我、他,还有王远东三人站在这个盘面上,那也够了。”
柳莺莺静静望着他,有些怔神。
郝天明在她眼中,从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
哪怕再痛苦,他也是咬牙硬撑,从不在人前显露半分。
但刚刚那一句“只剩我、他、王远东三人站在盘面上”,她听懂了,那不是一句豪言,而是一句孤注一掷。
在郝天明的眼中,李二宝的分量,甚至超越了林媛。
“你怕他死吗?”她低声问,像是随口,又像是试探。
郝天明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忽然轻笑:“怕。”
他走回沙发坐下,拿起酒杯,又倒了半杯威士忌,仰头灌了一口。
“东南亚能用的人多,会动脑子的也不少,可真正能让我信一半心的……只有他一个。”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李二宝要是死了,这局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也没什么意思。”
柳莺莺垂下眼眸,没有接话。
她当然明白郝天明这句话背后的分量。
李二宝如果死了,不仅仅是这场棋局少了一个关键子,更是——她,连唯一那个让自己心疼过的男人,也将永远消失。
“他比你狠。”她忽然开口,语气有些轻,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但也比你孤独,可惜你俩都是男人。”
郝天明侧目看她。
“你身边有我,有兄弟,有集团,有底牌。”
她望着窗外的雨幕,眼神有些恍惚,“他什么都没有。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像是在和整个世界赌博。”
她声音低了些,像是在自语:“这世上最危险的人,往往不是那些拥兵自重的人,而是那些不怕死的人。”
郝天明沉默良久,忽然问:“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