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百姓愁容满面,议论纷纷,都在担心这一年的生计。
此时的李书珩身着素衣,脚蹬草鞋,骑着一匹温顺的马,缓缓行进在乡间的小路上。
他的身后只跟着几名亲信随从,没有华丽的仪仗,也没有喧嚣的鼓乐。
到达田地边,李书珩翻身下马,将马缰绳交给随从,自己则迈开大步,走进了那片曾经生机勃勃,如今却萎靡不振的麦田。
他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脚下的土壤和枯黄的麦穗,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忧虑。
今年的收成依旧不好,满山满野仍有麦无实,金灿灿一片的天地平白无故让人晕眩。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样的年岁,百姓撑不了多久。
长安长安,辉煌灿烂的长安,混乱困苦的长安,万侯来朝的长安,血流飘杵的长安。
所有的纸醉金迷,跌宕起伏,都汇集于此。
然而,这样的长安却不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寄托之地。
与此同时,李明月的病断断续续又养了半个多月,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离开重云渡,李明月与长孙姑娘已经落脚到了豫州的小瓜州。
这里虽然有些萧条,又偶有土匪作乱,但民风淳朴,二人租了一间小屋,日子过的也算闲适。
然而他们的空闲时光并没能持续太久,差不多晌午时分,一支绑着字条的利箭从窗外射入,狠狠钉在屋内。
看着面前这几乎擦着自己面门射过的箭矢,李明月面容凝重。
他将箭矢拔了下来,里面塞着一张字条。
字条内容极其简短,规规矩矩的五个大字:
子时,梧桐镇。
梧桐镇。
李明月知道这个地方,是小瓜州之外一座荒僻的小镇,人烟稀少,每至深夜时常有人听闻凄厉的尖啸,过路人路过此地时离奇失踪更是常事。
百姓间私下传言这镇上有厉鬼出没害人——这类诡异之地,州县志上也有过记载。
梧桐镇吗……
李明月自然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向来这种地方,更适合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蛰伏,李明月回想起那日……
他与长孙姑娘刚到小瓜州,就听到百姓议论这里常有土匪作乱,官府却一直找不到这群土匪的老巢。
更可怕的是,原本荒无人烟的梧桐镇夜晚却有厉鬼出没,实在怕人。
土匪……厉鬼……梧桐镇……
李明月一边思忖着那些土匪恐怕就藏在梧桐镇中,一边推开了屋门,发现地上静静躺着几只乌鸦。
“兄台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李明月朝院中喊道。
然而,无人回应。
李明月踢了踢地上的乌鸦,乌鸦却突然化作一滩血水。
……
不多时,被楚云轩邀请过来的几位“被打”的王室子弟此刻也到了北辰殿中。
他们看到自己父亲跪在一边,慕容清则是站在一旁的时候,他们哪儿能忍住这口气。
“扑通——”
他们一声跪下便开始数落慕容清的罪行,什么出言不逊,什么目无王法,手上有点权利就无法无天。
说的是声泪俱下,天花乱坠。
楚云轩嗤笑了一声:“也罢,像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小子,兰台令打了就打了,也没什么要紧。”
脸上还没怎么添彩显然还不够重,看来他的兰台令还是收着劲儿的。
其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争辩也是无用,倒不如顺水推舟的与慕容清陪个不是,这件事估计也就过去了。
谁曾想,这几个小子实在被宠的无法无天,又实在目中无人,连王权也不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