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一切。包括这座庄园的所有。包括你。”卡谢娜悲戚得像是要落泪了,“莫非你有能力让他回来吗,塔露拉?”
她不能。
塔露拉的呼吸加快了。
往常也就罢了,但刚经历了叶莲娜的告知,此刻她感知到成年后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冰凉怒火浸泡着她的心脏。
她不知它从何而来。
是为自己的弱小?
是为父亲不值?
是吗?
其实她对父亲本没有什么感情。
“父亲”也是压迫她的巨石。
但是……?
塔露拉第无数次试图克制自己内心的火焰,不想遂了卡谢娜的愿。
黎博利妖冶的脸庞靠上她缀着流苏的肩膀。
塔露拉依旧笔直地立着,只有眼瞳微微下移。
女人长着一副受美神眷顾的皮囊,宴会上、私下里,从不乏贵族向这位瓷器般苍白易碎的枭雄遗孀示好,有的人是想栖居雅特利亚斯的高枝,有的人是贪图她风韵犹存的腰肢与玉臂。
对这种勾当,卡谢娜倒状似高洁。
塔露拉未曾见她拥有情人,即便这在贵族之间司空见惯,更何况是配偶死去多年的寡妇。
除了雅特利亚斯,似乎确没有人进入过这具身体。
父亲到底是什么存在?爱德华?雅特利亚斯到底是什么存在?
“你今天格外浮躁,塔露拉。”卡谢娜抚摸她的发丝和面颊,“你在发烫。我可怜的小龙……什么在扰乱你的心神?什么让你如此……”她怜悯似的垂眸,手指点着塔露拉的腰带,又复上下方的热源,“兴致高涨?”
别碰我。
塔露拉大吼,使劲将女人推到远处的墙上。
但她随即意识到这些激烈的反抗动作只是她内心的想象。
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做,仿佛灵魂出窍。
她拼命地长大,变强,却始终违逆不了这个女人,始终差一步。
在军队的时日,她依然会偶尔梦到卡谢娜的俯视,还有落在身上的皮鞭。
不疼,但永远徘徊,不来不去,随时浇她一盆凉水,或者赏她一个耳光。
塔露拉感到屈辱。她不是第一次感到屈辱。她可以战胜痛楚,无法战胜屈辱。卡谢娜解开了她的腰带,又松开了她的裤子。
“疏忽了。”卡谢娜捧着那根半硬的、沉甸甸的东西,指腹怜惜地划过上面的脉络,“我们的公爵本来就在这个年纪……城堡里却什么也没有。”
她跪在地上,塔露拉得以居高临下地看她,看见她的乳沟和臀后的尾羽。
憎恨。
茫然。
困惑。
过去,父亲是如何看待她的?
他怎么会娶这样的家伙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