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荞也真心觉得,豆腐这门营生得早日做起来了,家里里里外外都要花钱。他得好好盘算一番,晚间同陆青松商量商量。
两人磨蹭半天才洗漱好,一齐到了灶房进食。
饭后,陆青松父子三人犁地松土去了,前几日便是春耕,他家忙活着办喜事,地里的活也就搁置下来了,这两日要加快些进程才好。
季双怕他去了地里,唐荞一个人不习惯,便同唐荞一齐歇在家。
唐荞知道,陆家人是有意不让他去地里做重活的。陆家人嘴上说没什么活计,父子三人做也就够了。但是,陆家春耕本就晚了些,自然是早做完早好,在农家,谁还会嫌劳力多余啊。
唐荞本想一道去,季双说他是新夫郎,不必下地做活,就在家歇几天。但其实,多的是新媳妇、新夫郎成婚次日就上坡劳作的。
唐荞争不过,遂留在了家,陆家人的这份好心,他记在心上了。
趁着天色早,季双想着去挖些春笋,这几日春笋肥大鲜嫩,清甜可口。还能晒成笋干,以后吃点也方便,若有得剩,背到城里换些铜板也是好的。
他叫唐荞在家歇两天,唐荞不好意思,背着个小背篓同季双一道上了山。
季双想着这活也费不了什么力,也就随唐荞去了。
上了坡,唐荞准备接过季双手里的锄头,他道:“阿么,我来挖吧。”
季双挥着锄头挖笋,“我来挖,你捡去背篓里装好就行。”
这挖笋还是有些费胳膊,他来就好。
唐荞望着满山坡的笋子,脑海中浮现了一道又一道竹笋大餐,他捡着竹笋,同季双建议,“阿么,不如我们也做些酸笋,味道好着呢,煮汤菜时放点,爽口又下饭。”
季双擦擦汗,对唐荞笑道:“酸笋?我倒是没做过,你若会,咱们多掰些,你多做点,给他们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儿夫郎的手艺,他是服气的,就普通的香椿鸡蛋,他都能煎得香喷喷的,比别人烧的好吃。荞哥儿在灶房这一道,是有慧根的。
“哎。”
唐荞高兴得直点头,也觉得更有力气了,干劲十足。
季双手起锄落,一个个笋子被拦腰截断。唐荞一边掰细笋一边剥壳,两人忙活个不停。最后两个背篓都塞得满当当的,满载而归。
半道还见着一茬折耳根嫩叶,唐荞想着能拌个凉菜吃,全都挖了出来,用衣摆兜着回了家。
午间父子三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几人打了水在院子里洗脸。
陆大虎嗓门可大,他的说话声,在灶房都听得清清的。
烧火的季双还同唐荞笑着抱怨呢,“你阿爹这嗓门,真是大得不能再大了。”
唐荞闻言,朝院里瞧了瞧,恰好同陆青松的视线连接上,林青松的注视热辣滚烫。
唐荞急忙低头,朝季双笑了两声。
他再瞧过去,便只看到了陆青松的背影。
他悄悄勾起嘴角,回头继续在灶头忙碌,早上摘回来的折耳根叶子他已经洗净,凉拌上了,还加了些阿么烫的冲菜。
现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这是大酥煮白菜,把白花花的猪油化开,加蒜苗打的油汤,加上个百搭的辣椒蘸水,齐活了。
季双往灶膛里添了把火,见汤菜已经盛出来了,站起身来,他在衣摆擦了擦手,端着汤上菜。
季双放下海碗,就见陆春禾伸手捏着桌上的折耳根叶子吃得正欢,他“啪”地一巴掌拍落了陆春禾的手。
白眼道:“德行!”
陆春禾缩回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来。没办法,哥夫拌这凉菜着实香,再加上他爱吃折耳根,老远便被这盘菜勾得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