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动静有些大。竹冈静稍稍侧头往后看,有些好奇道:“研磨的同事们……都很有活力啊。”
孤爪研磨直接伸出手挡住她的视线,有些无语:“倒也不是一直这样。别看了。”
他是不是,该找时间建设一下企业文化了……?放任公司那帮家伙野蛮生长说不定会出大事……
而竹冈静话都说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下意识像以前一样直接叫他“研磨”了。
在国外自来熟的人很多,她太久没主动交朋友,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原来是没有社交常识的人。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拉扯感卷土重来。
对于六年不见的人来讲,直接叫名字会不会显得……过分亲密?会失礼吗?是不是应该控制一下边界感?
因此直到坐在副驾驶上,竹冈静都乖巧地一言不发,不停在心里衡量久别重逢后朋友的距离应该是多少。
她默默系好了安全带,没有注意到旁边孤爪研磨看着她的眼神。
车辆已经汇入了东京的车流中。恰逢晚高峰,窗外景色缓慢地流动着,高楼大厦映照出夕阳的颜色。
竹冈静试探道:“要不然……把我放下来,我坐电车回去吧?”
“不要。”孤爪研磨在手机上划来划去,似乎在查看什么。
她靠回椅背,有些拘谨地看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相对无言。车辆缓缓前进,过了两个路口。竹冈静不经意间抬头看向窗外时,突然发现路线似乎有点问题。
她拿出手机来,在地图上观察了好久,这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旁边,孤爪研磨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依然目不斜视地望着前路,半扎的长发散在肩上,发尾被夕阳染成了金色。
“……虽然我很久没回东京了,但是,”她组织好语言,指着窗外看向孤爪研磨,疑惑道,“方向是不是不太对?我家在另一边。”
“不去你家。”
“诶?可是刚才……”
“我是答应送你,没说是送你回家啊。”孤爪研磨不紧不慢地查看line上发来的定位,说,“接下来我要和小黑他们吃饭。陪我一起去。”
……
“啊???”。
“怎么样?研磨来吗?”
包间里,夜久卫辅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刚打完电话的黑尾铁朗。
“来,不过……”黑尾铁朗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有些犹疑地站在窗边,“说是,要带一个人过来?”
六年过去,夜久卫辅成了职业选手,黑尾铁朗进入日本排球协会,灰羽列夫靠着出色的外形条件做了模特。音驹排球社成员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彼此之间的关系却从未疏远。岁月流逝,作用似乎只是让他们好好长大了。
“唔,带谁啊?山本前辈也去展会了吗?”
随着成长越发池面的灰羽列夫好奇发问。他今天只穿了普通的黑T恤配牛仔裤,但仿佛是在给什么品牌做代言,时尚感与松弛感完美融合在他身上。
“应该不是虎,他今天有训练……喂!你这家伙在吃什么!”黑尾铁朗突然大喝道。
“糖啊,刚从前台拿的。”灰羽列夫理所应当道。
“你经纪人不是让你控制碳水吗?赶紧吐出来!”
“可是吃进去的糖再吐出来也太过分了吧!”灰羽列夫十分坚持,甚至捂住了嘴巴。
列夫这家伙再怎么成长也总像个幺子,需要前辈们不停操心。黑尾铁朗总觉得这家伙就算到了八十岁也绝对会天天做一些匪夷所思的操作,把他气个半死。
希望自己到时候还有力气揍他。
“话说模特先生,你不觉得你来参加聚餐有点可怜吗?”夜久卫辅看着他道,“明明自己什么都不能吃。”
“我这不是想见见前辈们嘛!”
“待会儿可别偷我和黑尾的饭啊。”
“不会啦!”
三人漫无目的地闲聊了一会儿,又各自猜测孤爪研磨会带谁来。最终自然是一个结论也没得出来。
“想不出来,根本想不出来。”灰羽列夫把脸枕在桌子上,“研磨前辈可不要带外人来啊,我会不高兴的。”
“你不高兴个什么劲?”黑尾铁朗忍不住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