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往院子中走走,崔祥祝才长叹一口气,“不瞒大人说,自从十九大人与陛下置气从云殿出来之后,陛下可一直没有过好脸色。”
“大人说说,咱陛下何时随意处置过人?”崔祥祝摊手,“陛下不过是怕十九大人再不顾自身冲上去罢了,说杖责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
他伸手指了指云殿的方向,“下午的时候奴才就已经安排了车驾将王先生给送回去了,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十三连连点头,“公公说的是。”
“可不是!咱们陛下就是拉不下面子说担心十九大人,硬生生让人从殿里出来了。”
“老奴也跟着心焦!”
十三点点头,“那公公此次前来是……”
“奴才也就是图个皇上高兴,皇上高兴了我们这帮子奴才才有好日子过。”他悄摸摸对十三说,“今儿个可不能让十九大人在别处过夜。”
“这为何不可?”十三不解,“刚刚我已经和十九说过陛下断然不会草率处置王先生,不若让十九好好想想,再——”
十三说得随意,却没想到崔祥祝连忙摇头,生怕事情真像他说得这般发展。
“大人你可是不懂了,这种事怎能过夜!那肯定得当日把误会说开!”
他苦口婆心,脸上的笑意也谄媚的很,“咱们陛下不善言辞,但陛下可都把十九大人的软榻换成金丝楠木床了。云殿还准备了梨花酥等着十九大人去尝尝呢。”
十三哑口无言,何时陛下如此体恤他们,“那——”
“今儿个是否是十三大人当值?”
“正是。”
“那便劳烦大人与十九大人说说,老奴这就带十九大人回去。”
十三微微叹气,“公公稍等。”
“哎呦!那就谢谢大人了。”
崔祥祝在原地笑着搓搓手,晚间的风可不暖和,但他可一点都不冷。一想着一会能把十九大人给陛下带回去,他这心里可火热着呢。
他看看天色又看看旁边的杨柳,“过些日子都该绿了。”
这处院落没什么太监花匠打理,但这些花花草草竟长得都不错,崔祥祝闲得到处看。
“十九大人怎的还不出来?”
他没忍住上前张望,面上已经带了急色。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崔祥祝从院子中走到了门口徘徊,就差贴在门上了。
“吱呀——”
总管太监眼前一亮,“十九大人。”下一瞬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不带被子?
见遥如意两手空空,崔祥祝问,“大人的锦被怎不带着?”
蘑菇情绪低落,“我去房梁上当值,不用带被子。”
哎呦——
崔祥祝恨不得打死刚刚的自己,怎么选了个这种法子,他心跳加速,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儿,“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陛下可是一心想让大人回去。”
“还特意为大人准备了梨花酥。”
遥如意抬眸,“那陛下可还要处置先生?”
“当然不会。”崔祥祝嘴角快磨出火星子来了,“咱们陛下虽说有时候脾气不好,但可万万不会无端惩治责罚,今日陛下所言不过是担心大人。”
“大人想想,陛下是不是只当着大人的面说了杖责。不过是说给大人听的罢了。”
“下午的时候老奴已经将先生送上了离宫的车驾。”
遥如意被说得迷迷糊糊,但一听王千山不用杖责顿时松了口气,他眼睛转一圈又问,“公公怎么得知杖责一事?”
崔祥祝:……
“老奴也是听陛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