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赢了这场比赛,他就有钱还掉高利贷,他就有钱给沈灼治病。
哪怕是一丝希望,他都要拿下来。
轮胎已经开始冒出火焰,随着车子的飙驰在后面拖出长长的轨迹。
所有人都看着那驾驶室上的男人,不知不觉都站起了身体。
然后,周烈追上了先前撞他的红车,他眼神一狠,直接加速,然后顶上红车的车尾。
“我草,他疯了。”
那扎着脏辫的男人一扭头就看到后面拖着火焰的车朝他冲来。
轰得一声,周烈顶着他直接冲向高架桥外。
眼见就要翻出高架桥,那男人终于露出一丝恐惧,“别撞了,我弃赛!”
先前的女人也惊恐地探出头,比着自己认输的手势。
周烈面无表情擦掉唇角的血,这才转弯和那辆红车分开。
无一例外,周烈的车子着火,再加上周烈刚才的报复行为,其他车当然不敢再拦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周烈拿下第一名。
一到终点,所有人都散开,看周烈推开车门冲出来。
周烈走到安全位置,先前的老板才笑眯眯地上来,“不错不错,去喝一杯?”
周烈扶着墙,掀起眸子冷冷看着老板,“钱。”
那老板哎了一声,“你放心,钱不会少了你的。”
他把一张卡递给周烈,“认个兄弟呗,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怕死的,国内你混不了来国外跟我混啊。”
但周烈拿了卡就摇摇晃晃地离开。
夜幕降临,周烈赶回了国内,他死死握着手里的卡,露出一抹笑容。他想告诉沈灼,不用担心钱的事,可以治的。
可进了病房却没发现沈灼的身影。
周烈笑容凝固,忽然听到浴室传来消息,周烈立刻推开门,却看到了令他几乎睚眦欲裂的一幕。
地上是碎裂的玻璃,而沈灼抓着玻璃正在往嘴里塞,他的神情空洞,仿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沈灼!”周烈连忙冲上去夺过沈灼的玻璃。
沈灼才突然像是惊醒了一般,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玻璃和鲜血,也愣了一下。
又看到周烈跪在他面前,双目赤红捧着他脸颊,他眼底都是慌乱隐忍的泪,“你不是答应我了要再坚持一下吗?”
沈灼张了张唇瓣,“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他只是太疼了,每分每秒身体里都仿佛有东西在啃噬他,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树一样,里面被虫子钻空了。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是眼下这一幕。
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手腕上滚烫的眼泪让他短暂有了一些神志。
周烈的眼泪,穿越被遗忘的时光,逐渐和沈灼记忆中那个身影重叠。
大地崩塌,夺走所有人的所爱之人,那个身影蜷缩在断壁残垣之下,仿佛这样就能感觉到一丝残留的熟悉温度。
“爸、妈、哥……”
沈灼的心底忽然不知道溢出什么滋味。
“你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沈灼回过神来,抬手抚摸周烈的脸颊,给周烈擦掉眼泪,“别掉眼泪,你一哭,我也难过。”
而周烈,听到沈灼近乎喃喃的声音,红着眼睛把沈灼抱起来,放在床上,他赶回来的早,沈灼还没吞下玻璃,只是手受了伤。
周烈沉默地给沈灼包扎好,沈灼脑袋枕在他怀里,“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