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城宫殿之中,武振山一病不起。
龙脑香一圈又一圈燃烧,他在重重叠叠的帷幕中睁开了眼睛:“太医,孤如何了?”
那一只独眼里是一片不甘的光。
“大王自是万寿无疆!”太医跪下来,不停磕头。
武振山嘴角翘起:“真会说话,可惜孤知晓,孤已经时日无多了……”
一场疫病,感染了沧州军,更令云州沦为尸山血海。
太医颤颤巍巍:“臣下定然尽力医治,请大王宽心。”
武振山心知他不过是害怕自己罢了,“别这么害怕……”
“夫人那边,如何了?”
太医赶紧又道:“夫人院子周围日日以药草蒸煮烟熏,且饭食用度,皆是小心谨慎。”
“夫人没有染疫,是安全的……”
武振山这才松了口气:“这便是好了……”
他又陷入了浅眠,半梦半醒间,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大王!”
“大王!!”
武振山惊醒,现暗卫在其周围,规规整整递了一封信来。
“这是……?”
“绍公子的信。”暗卫恭谨道。
武振山眯了眯眼,颤着手接过信,他里里外外看了这封信,忽地哈哈大笑,“好孩子,好孩子啊!”
“我武振山后继有人,死而无憾了!”
信里面,余绍详细叙述了,自己是如何在霍城被攻破的关头,当机立断割下石译头颅,假意投诚谢淮,以逐步攻入内部的过程。
信中说了,余绍在这几个月内逐渐取得了谢淮信任,进而探得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沧州军中,十有八九染上疫病,谢淮认为再也拖不得。
于是号令三军,在三日后秘密夜渡丰水,杀尧城一个措手不及!
武振山看到了这封信,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当真好了很多,他竟在侍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颤颤巍巍走到了武夫人纪敏的院子前。
他大叫:“夫人,看到了吗?”
“咱们养了一个好孩子啊,当机立断砍了石译的头,就要为我云州力挽狂澜了啊!”
院子里,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怒斥之声:“好?”
“他和你一般,从来都是狼心狗肺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