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孩子的脸腾地红透了,比他的头发还艳。
狄明没戴眼镜,这距离才看得清,大孩子长得还挺帅,穿件黑色背心,显出鼓囊囊的肌肉来。
“以前没见过你呢?”尴尬的聊天的开始,这红毛果真不会说话。
“我在这里玩的时候,你还在军港夏令营摸寄居蟹呢。”狄明没给他好话听,兀自整理着准备再来一局。
“你去我们那边玩呗,”大孩子摸摸后脑勺,“一个人玩儿有啥意思?”
“挺有意思的,”狄明瞥他一眼,加重咬字,“一个人。”
“那要不,咱俩打吧,”不依不饶,“赌钱的,三百块一局。”
“三百块,”狄明转身看他,指尖搭在桌边点了点,“少了点吧,小弟,怎么也要三千块。”
狄明因为近视常呈现出一种迷离的虚幻,他笑起来要嘴角动面颊不动,嘴唇饱红嘴裂尖长,眼尾收细,眉却展开,对谁都是这幅恳切的妩媚。大孩子哪里见过这号狐狸精,狄明吃过的精液都够生他十次了,见了这一笑就嗯嗯地说三千就三千。
然后就输给狄明三千块。
“哥你打得真好,”大孩子掏来掏去,真点出三千块的钞票恭恭敬敬递给他,态度和嘲笑时有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那球——绝了。”
狄明接过钱揣屁兜里,这小红毛打得也不错,就是没他屁股里头叫人操着还要进球的经验,定力不足。他笑笑没说话,小红毛却还没有走的意思,倚在旁边捉起母球把玩:“我叫杨妙知,你呢?”
“哪个妙知?”狄明问。
“妙极生知的妙知。”
狄明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看小红毛也不像一肚子墨水的模样,八成是家里长辈给取的,那年头来光岛的不乏知识分子。
“你呢?”杨妙知催促。
“我叫,”狄明想了想,“薛明。”
捏个假名是一瞬间的念头,他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毕竟他们以后都未必会再见,而杨妙知也绝不认识狄明是谁,但就是这么做了。至于为什么用了薛涵敬的姓,也是一瞬间的念头,他说出来自己都耳朵热了热。
赌球那桌也分出高下,喊杨妙知回去。杨妙知为难地看着狄明,视线捉到他耳朵刹那的一抹红,抿抿嘴,说你等我会儿,就暂时到朋友们身边去了。狄明不想多纠缠,就悄悄放下球杆,在他们哄闹着输了多少分的,溜走了。
可能是刚才比的那局全神贯注,让他暂时缓解了情绪的重担,但静下来那些念头又涨潮,他走很久回家,已经半夜十二点过,推开门,薛涵敬还没回来,不知道檀烌宫那帮老东西折磨人何时是尽头。狄明脱掉衣服洗漱,冲泡沫时薛涵敬进屋,拍了拍门。狄明说怎么了。薛涵敬松了口气。又问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出去走了走。”狄明说。
薛涵敬和他说最近注意安全免得关傩对他下手,可见狄明根本没放心上。薛涵敬早知道会这样,已经安排了人看护着,确保不会有危险。他把狄明丢在地上的裤子捡起来,刚准备叠,就看见屁兜里有一叠钱。一般人不会带这么多钱出门的,尤其狄明只是出去走走。薛涵敬视线微沉,将钱抽出来,对着的钞票打开,第一张上面写着行号码,下书,杨妙知。
薛涵敬把钱放在桌上,心口发闷,感觉胃又在隐隐作痛。狄明出来见他还没换衣服,以为他还还要走,就过去搂着他,让薛涵敬埋在他满身已经属于彼此的香味里,轻轻按着他的后脑。
“是不是太累了?”狄明关心道。
薛涵敬没说话,狄明忽然身子一空,被抱到腿上,还托托屁股让他坐在胯上。
“去哪儿玩了?”
“去打球了。”
“这么晚就别出去了,”薛涵敬拍拍他臀尖,“不安全。”
“她敢让人来杀我就来,”狄明伸手拨薛涵敬衬衫顶端的纽扣,和其他扣子不一样,只有这枚是银的,“不会的,他们还需要我,起码在选举结束之前。”
薛涵敬也一时糊涂了,他说的不安全到底是关傩还是说外面的谁。他从没这样,只把双手撩开浴袍握在狄明的两半臀肉上抓揉,迫使脑海清净下来。狄明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以为他在担心,就配合地翘起屁股,迎合他的把玩。
“如果我死了,”狄明说,“你会想我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薛涵敬道,“你不会死在我前面的。”
狄明笑笑:“也对。”
又想了想,捧着薛涵敬面颊,吻上去:“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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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期待的画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