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鹏低下头,“好了,爸,我知道了,您就别唠叨了。”
赵守仁又冷哼了声,看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再次提醒:“如今你既然已经做下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记得,千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让人抓住把柄,否则咱们整个赵家都要断送,你叔叔的仕途也会不保,听清楚了吗?”
赵瑞鹏嗯了声。
“沈知珩那小子大学一毕业就接手了盛世,这几年把沈家带到如今的高度,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你别以为他是好对付的,谨慎着点吧。”
赵守仁的眼中浮现阴郁之色,不管是哪一行,谁会喜欢处处被人压一头的感觉?这么多年,盛世一直踩在他们赵家头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们的位置也该颠倒颠倒了,哪能什么好事都让他们沈家占了去?
春节期间,除了走亲访友,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还要见不少客户,拉近拉近感情,笼络人脉。
赵守仁从大年初三开始就没有歇着,晚上安排了各种酒局应酬。他父亲年纪大了,弟弟身份不方便,这样的场合一直是由他来出面的,原本想带着赵瑞鹏一起,为他以后接手家里的生意做准备,可这小子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又去哪个温柔乡鬼混,赵守仁只觉得头疼。
黑色宾利内,等红灯的间隙,隔着车窗,赵守仁的目光落在附近商场一楼的餐厅,临街的座位,看到熟悉的面孔,赵守仁瞳孔微缩,吩咐司机在前面路边停车。
赵铖轩今天带自己母亲和外甥女出来玩,找了家餐厅吃晚饭。
母子两个人正说着话,感觉到有人靠近。
“铖轩。”
赵守仁唤了一声赵铖轩的名字,随后看向他对面的中年女人,他眉头松动,犹豫两秒后,露出一个浅笑,“婉茹。”
和二十多年前一样的眉眼,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眼尾增添了不少皱纹,皮肉也有些松垮,肌肤也不比年轻时候的细腻,但是依旧可以窥见出从前大美人的样子。
丁婉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赵守仁,她肉眼可见地变得尴尬不安,瞧了一眼自己儿子,没有和赵守仁说话。
二十多年前,他抛下他们母子,从那时候开始,丁婉茹就跟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董有事吗?”赵铖轩双眼冰冷,语气中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和排斥。
赵守仁听出他对自己的不欢迎,嘴角微僵,“从这里路过,看到你们在,过来打个招呼。”
说着,赵守仁看向丁婉茹,试探性询问:“婉茹,这些年你们母子过得好吗?”
丁婉茹手中拿着筷子,看都不看赵守仁一眼,抱起在婴儿车里的外孙女,轻声哄着。
“好不好的,赵董事长心里没数吗?”赵铖轩完全没有将赵守仁放在眼里。
除了一层生物学上的血缘关系之外,他一不是养在赵家的小辈,二不是他赵守仁的下属,没什么好怵怕的。
“那些年,我跟我妈没有饿死冻死在街上,赵董事长是不是很失望啊?我妈过去是受了不少苦,不过我爸现在对她极好,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赵守仁的表情更加尴尬。
当初他父亲不肯认下赵铖轩这个孙子,也不让他继续跟丁婉茹来往,他有老婆有儿子,抛不下家庭,也不敢忤逆老爷子,所以只能委屈她们母子两个。
她们母子被赶出去后,赵守仁一直都没有再听说过他们的事情,也是这两年才知道,丁婉茹嫁了人,找了一个带着女儿的中年男人,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赵董若是没事,烦请让让,你挡着我外甥女晒太阳了。”赵铖轩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跟赵守仁没有什么好谈的,他母亲也是。
今天他妹妹和妹夫带着继父去检查身体,小外甥女不能没人照顾,他这才领着他妈跟外甥女一起出来逛逛。遇上赵守仁,是意料之外,怪恶心人的。
话都这样说了,赵守仁再待下去也是难堪,他又看向丁婉茹,说道:“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