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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真实的世界。”

“哼，”内厄姆嗤笑了一声，“真像她的风格，活得任性，死也那么任性。”

伊曼纽尔勉强回过神：“女王奥帕特拉能把她救回来吗？”

内厄姆没有回答。

“可以的吧，我们所有人的意识数据肯定都有备份，就像之前在场馆内的那个谁那个学者一样，屠晓跟我说过的，只要奥帕特拉愿意，她可以挽回任何人的数据。”伊曼纽尔语速很快，“对，所以她才不在乎人命，只要有数据备份，无论是谁都还有机会”

“挽回了，然后呢？”内厄姆问，“等下一次，所有人手拉手一起去死吗？”

伊曼纽尔陷入了呆愣，随后捂住了脸：“情况那么糟了吗。”

内厄姆：“也没多糟，原本可以支撑个五年的，现在只剩在五个星期不到，而且还随着那群恶魔的捣乱加速向深渊冲刺而已。”

“不过起码，三天后的选举应该可以撑过去了，我不想这么说，但这一次确实承了她的人情。”

社会越来越乱，奥帕特拉女王退位已经成了必定的事实，这或许还是史上第一个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迫退位的贤人王，到时候如果那三人的等级真的高到一定地步，还真有可能被他们夺取超智脑。

但是现在不会了，有了这个破绽，稽查局和政务官系统就有了名正言顺插手的理由。

贤人王和选举方式在于‘潜力’与‘高等级’，潜力这个看年龄的先不谈，高等级依托于超智脑的五维评分，甚至要更加苛刻，毕竟贤人王某种意义上代表了‘完美’，而摊上了杀人嫌疑，只要三天内嫌疑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无论如何那几个人都不可能被超智脑选中。

“那万一他们找到了证据自证清白怎么办？”伊曼纽尔苦笑，“我也是苏醒后才从新闻里看到屠晓做了什么，我大概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应该是动用了蓝天社，但是我看过了现场报道和卷宗，说实话并不是没有被推翻的可能。”

“推翻？”内厄姆神色古怪，“也对，你毕竟没有真的在政务系统里待过跟我来吧，我给你看点东西，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伊曼纽尔疑惑地被内厄姆带走，很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前，他看到一墙之隔的审讯室内，葛光脸上勉强挂着温和的笑脸：“这个问题我已经说明了无数次，还要再回答吗？”

“当然了，也是为了证词严谨嘛。”

“可是你们都重复问了十多遍了！”葛光再好的性格也要发飙了，更何况他在失乐园的性格也不咋地。

审讯员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请放心，葛光先生，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审讯室的录像全程开着，如果你感到不满，或者不舒服，不想回答，提出合理的要求审讯员不听，可以直接一键上传实时视频，甚至可以开直播让所有人看到文明执法的过程。”

随时能让所有人看见的顾虑，使得葛光只能按捺下脾气，毕竟他扮演的人设是个温和待人亲切，且富有正义感的中年人。

但性格再好的人，被来来回回一些鸡皮琐事磋磨，老实人也要被逼疯了。

“这是？”伊曼纽尔有点明白了，震惊地盯着内厄姆，“你根本没有想调查真相。”

“那是当然，我们为什么要调查清楚真相？”内厄姆推了推眼镜，镜片微微反光，“这件谋杀分尸案其实是不是栽赃陷害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拖延办案流程，合理引导舆论，这才是‘规则内的玩法’。”

由于超智脑的德智体美劳五维评分，这个世界的政客近乎没有贪污、腐败，也意味着他们为了维持评分，能运作的手段少了很多，毕竟一旦评分大幅度降低，再愚笨的民众也能看出问题，所以内厄姆没办法用规则外的方式栽赃这几人。

但是合法的遵守规则，详细每个流程反复审查，每个签名都要重复确认，每隔几个小时就传做点笔录，再踢一下皮球，拖延个一段时间，美其名曰办案严谨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毕竟他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拖延过这三天就行了。

伊曼纽尔：“内厄姆，完全变成卑鄙的政客了啊，以前那个急性子又讨厌规则的你去哪里了？”

“人总是要成长的。”内厄姆微笑，“而我从成长过程中领悟到一个真理，要对付坏蛋，就要用比他们还要坏，还要恶的方式。这才哪到哪啊。”

“那万一他们掀桌了呢？”看向审讯室内努力按捺怒火的葛光，伊曼纽尔勾起唇角，不得不说确实有爽到，不过他很快收起笑意，轻喃，“简直像是在和羽虎商讨法律一样。”

羽虎是他们世界的一种特产野生动物，模样和蓝星的老虎有所差别，不过这句话同样有类似‘老虎屁股摸不得’的寓意。

“那正巧，我们也在寻求一个突破口，”内厄姆说，“你以为，女王迄今为止的努力都在为了什么？如果不是社会秩序大体还撑着，如果不是军队人数没有缩减，如果不是我们成部队的武装力量还在，你以为他们还会在规则内陪你玩吗？”

屠晓的邮件已经把一切情报与内厄姆共享，原本内厄姆对失乐园和恶魔的存在半信半疑，但是见到屠晓的尸体后，他已经将一切当成是真实的来推断。

他不清楚这群恶魔的武力水平，但是一个简单的推断，为什么他们要甘心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就是因为他们有忌惮的对象吗？而这个对象根本用不着去思考，一个是女王，一个是超科技社会的武装部队。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强大到能够无视规则，孤身于整个世界为敌的地步。

一旦他们主动打破规则，那事情反而好办了，对付‘罪犯’，内厄姆的权限就会解锁，立刻调来军队直接围剿，高火力洗地，哪怕事后代价由他来承担。

伊曼纽尔没有再说话了，走过一个个审讯室。内厄姆却不依不饶：“怎么样，到了这个地步，你依然认为贤人王被超智脑侵占了吗？”

“你和屠晓都疯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奥帕特拉她依然在，贤人王做下的决定也是她自己下的决定，超智脑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也许吧。”

伊曼纽尔没有再争辩，事实上，他自己同样在剧烈动摇，因为以目前的情报来看，如果超智脑真的背叛了人类，就不该再继续消耗算力维持这个社会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迄今为止的猜测，全都是错误的吗？

外面的世界，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