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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哪怕用上激素针也坚持不了多久，激素针可以暂时骗过神智，却骗不过身体，当失血到一定程度，昏迷是必定的结局。

但至少能在死亡前带走几个。

这时，小巷口外面的子弹声停住了，外面的恶魔好似也注意到了伊曼纽尔如今已经是困兽，而困兽临死前的反扑才是最危险的。

“伊曼纽尔，对吧？”

许久，外面传来一道男音：“我知道你，之前在唐墨白直播间里听到过你的发言，说实话我们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还对如何拿到超智脑一筹莫展。”

“不过其实有一点，我在看直播的时候就想说了，却一直憋到现在，但不说出来心里实在是难受。”

在拖延时间？伊曼纽尔皱了皱眉，但此刻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失血而开始发抖的腿，选择了沉默。

“我记得，你和唐墨白他们合作的条件，在于你帮助唐墨白得到超智脑，然后借着辅助恶魔完成主线任务的功劳被失乐园邀请吧？但很可惜，告诉你这条消息的人根本没把详细的规则告诉你。”

那人缓慢说着，同时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点点头，操纵着看不见的蛇开始靠近伊曼纽尔。

“失乐园的招收标准是独立的智慧生命体，种族不限，但从这个世界的真相来看，你们所有人早就在现实里死去了，说是上传的意识，本质上依旧是数据，是ai，是寄生于超智脑的才得以存在的子程序，如果脱离超智脑，你们就不能存在。”

“你猜猜看，失乐园会承认你是独立的智慧生命体吗？”

伊曼纽尔的身体晃了晃，哪怕知道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依旧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同伴抓住了伊曼纽尔露出的破绽，隐形的蛇一口咬住了他握着炸。弹的手腕，麻痹的毒液顷刻间让伊曼纽尔动弹不得，守在巷口的恶魔抓住了这个时机突入其中，甩过来的带刺血鞭紧紧束缚住伊曼纽尔。

砰！

抓住人后，恶魔们总算松了口气，恶狠狠地踢了他腹部一脚，伊曼纽尔蜷缩起身体，控制不住地干呕。

“艹，让老子那么费劲！”

“不是很牛吗？不是要一个人拦着我们所有吗？怎么不动了？你爬起来啊，老子还没打够呢！”

这人很明显是个愤怒命途的暴躁老哥，额头上淌下鲜血，一边骂一边朝伊曼纽尔拳打脚踢，他直播间的观众最钟爱这一幕，弹幕发得飞起。

【朝脸打，朝脸打！早就看这个npc不爽了！】

【还想算计恶魔？来失乐园？你配吗？】

【据说还是0级，弗兰克那边显示的候选人名单，这人都不在上面，纯废物一个】

【打得好爽哈哈，打赏接着！】

“别打死了，还要用他来威胁另一个npc，”操控隐蛇的恶魔不耐烦地说，“打死了用谁来做饵料吸引她上钩？你吗？”

“知道了。”恶魔不屑地呸了口带血的唾沫，却看见伊曼纽尔在笑。

“你笑什么？”

“笑你们不知道屠晓是个什么样的人，”伊曼纽尔好几个肋骨都已经被踢断，每笑一下都感觉胸腔隐隐作痛，声音沙哑，“她可是为了求知欲，能够毫不在意地摧毁他人，摧毁自己人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救我上钩。”

他艰难地抬起肿胀的眼皮，嗤笑恶魔们的无力：“她现在肯定已经藏起来，你们的算盘落空了，不会回去以后被主人惩罚吧？走狗们。”

“艹，你完了”

恶魔狞笑着举起刀：“原本看在你还能充当诱饵的份上想留你一命，但现在既然你没用了，那就去死吧。”

伊曼纽尔闭上眼睛，嘴角泄出一丝无奈地苦笑。

结果要结束在这里了吗。

说没有不甘心是不可能的。

说来讽刺，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把现状带入混乱的屠晓，他自己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他带回来了唐墨白他们，如果不是他亲身带着唐墨白走了一遍夺取超智脑的计划，这一切又怎么会泄露给失乐园的恶魔。

好似从开始就已经注定，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寓言一样，与恶魔做交易的人，也必定会遭到自己欲望的反噬。

连将拯救世界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他还真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啊。

这一刻，犹如走马灯般，他脑海中不受控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唐墨白、言无真他们倒在奶油中的一幕幕，他是真心羡慕的，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美好而纯粹的友情。

奥帕特拉、内厄姆、屠晓

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共同为这个世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但又是什么时候分道扬镳的呢？最初是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在告知其他三人后，屠晓第一个响应，却忽略了另外两人的沉默。

到最后，分歧已经大到无法再忽视，伊曼纽尔在知道历代贤人王的下场后选择了逃跑，但当时他是真的意气风发，也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一心想要破除超智脑的魔咒，雄心勃勃以为自己会成功拯救世界。

可是现实不是童话，勇者打不败魔王。直到在新闻上看见奥帕特拉继位，到后来与屠晓观念不同的争吵，不知何时，他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而现在，他也即将死在自己亲手招来的灾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