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肘轻轻碰了下赵柔柯,轻声说,
“我敢打赌,你这表兄肯定对你有意思。”
赵柔柯皱眉,想周啸阑是习武之人,也不知道陆心棠刚刚这句话他听到了没有。
她抬眼看向他,却撞进了他的眼神中。他的瞳孔此时黑亮如深潭,像是要蛊惑人心似的将人往里拽。
赵柔柯突然莫名有点焦躁,将碗一放,不自在道:“我吃好了。先回房了。”
胡氏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一脸歉意地看着周啸阑和陆心棠,抱怨了一句:“这孩子。”
她离开时衣带轻轻拂过周啸阑的手臂,笑着说了声,“无妨。”
周啸阑下午在松风阁想到她离开时耳尖绯红,不由得勾唇一笑,丝毫未留意手中的书拿反了。
“笃笃笃。”门外传来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青叶走了进来,手中持着一封信,没有写名。
她那封信递给周啸阑,然后说:“是表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她也很纳闷,两人离得这样近,为何还要传信。
周啸阑接过信,刚要展开,又看了一眼青叶,语气略带不满, “为何还站在这里?”
“。。。。。。”
青叶默然了一瞬,赶紧行礼退下。
待到门关了,周啸阑才将信纸展开。那信上还有一丝熟悉的淡淡墨香,是平日里赵柔柯作画时的墨香。
一行俊秀飘逸的字映入眼帘:
“酉时三刻,烟雨河畔,盼兄至。”
申时四刻,烟雨河畔,杨柳依依,微风吹动着湖面泛起一片金光粼粼。
此时太阳还未落下去,黄昏未至,一人牙色衣袍在风中翻飞。
周啸阑从拿到那封信没多久便来到这湖畔边等候了。
烟雨湖畔向来是互相爱慕的男女在此互诉衷肠之地,因而也被称为情人湖。在不远处的柳梢之下,有一对青年男女拉着手依靠在一起,没多久,那二人看到他一人在此便离开了。
湖畔只剩下他一人,他的手中还握着那封信,掌心的薄汗已经把黄色的信封给洇湿。
在等待中,太阳渐渐落山,阳光变得柔和,在湖面铺上一层淡金,如同上好的流云锦。
周啸阑在等待的日子一直想着,一会儿如果她来了,他该怎么开口。在他长达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未对哪一个女子如她这般。
他想问她,愿不愿意同他一起携手还大宁一个政清人和,愿不愿意在兄长案子了结之际,一同去往他父母兄长的墓前祭拜。。。。。
他的一颗心从一开始的狂喜,到悸动,到平静,再到如今的沉缓的静寂。
此时酉时三刻已过,她没来。那封信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像是攥着最后一丝希望。
暮色沉沉,周啸阑望着湖面,他等的人不会来了。
他转身,后步履沉沉碾过湖畔刚冒尖的青草。
“唰——”刀光一闪,几道黑影自湖畔芦草蹿出。
几人腾空而起,抽刀便砍,招招狠辣,直逼周啸阑命门。
饶是他武功高强,现下未配刀,因而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留神,肩膀处便被划了一刀,鲜血汩汩流出。
周啸阑看了一眼血肉翻起的伤口,眸光寒意渐盛。
说出的话却是漫不经心的,
“我今日心情不好,几位最好现在滚。否则——”
说着他便旋身一踢,身侧那人未防备被踹出几丈远,倒在一块石头前。
他从身前倒地的黑衣人中夺了一把刀,利落地挥刀将扑上来的几人逼退,然后一记横斩,几人当即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