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可没那么容易死。”陆溪说着,嘴角那一抹张扬的自信使得在场不少人想开口骂几句。因为你知道他有“圣旨到——!郑博珩听旨!”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太傅府外传出。“宣郑博珩,陆溪即刻晋见,不得有误————!”传旨的是另一位大太监。赵承德一直在太傅府外观察着情况,万一郑博珩要继续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情,他也好再阻止一下。好在这会儿是明晃晃的圣旨。郑博珩再横,也不敢抗旨不遵。陆溪勾着唇,松开手,好像没事儿人似的走至那传旨太监一旁。郑博珩朝郑甲瞥了一眼后,跟上前。就这样,在数百道目光之下,郑博珩和陆溪跟着传旨太监走向皇宫。待两人走后,郑将军撤离了太傅府,而其余人则围在陆再林周围。“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溪儿怎么了?”“爹,为什么郑副官会在我们家?这和溪儿又有何关系?”“爹……!”“够了!”陆再林呵斥一声。他朝宋皇后行了一个大礼:“皇后娘娘,老臣身体略感不适,先行告退。”说完,他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陆再林森·晚·年岁已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老当益壮的他,此刻的背影看上去像是一个佝偻老人,背影萧瑟。他没再理会太傅府里一切的纷乱和嘈杂,独自一人来到了祠堂,顺手将门锁上。他发妻的灵位就在最前面的位置。一旁的位置是空的,他百年后的灵位就在那里。他与陆老夫人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从发乎情止乎礼,到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两人举案齐眉了一辈子。所有的孩子都是陆老夫人所出。他这一生也没有过第二个女人。这一点也是他陆再林在这世间被众人称赞的立世之本之一。当年宋剑雄想学他,可没能做到。最后用整个宰相府来给苏婉乔陪葬。所以天齐国上下只有一个陆再林。陆再林坐在地上,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下了两行眼泪。“夫人,她不是溪儿,是不是?”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你身边的人,最容易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我怎么那么笨,怎么就信了呢?明明……你明明……明明告诉我了。溪儿与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我长得几乎一样,是不是?我没能想到这点,夫人啊,我没想到啊。怎么会有孩子和祖父那么像,却与自己的亲生父母没那么像呢?是我害了你啊……!”说着说着,陆再林弯下了腰。他的肩膀一抖一抖,泣不成声。另一边。御书房内。熬云国的使者此刻正站在明帝前。“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接我们流落在外多年的小殿下回熬云,还望皇上准许。”呼延昸生得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言谈举止处处透露着贵族之气。“敢问贵国的小殿下是?”明帝问。就在此时。“郑博珩,陆溪到——!”话音刚落,明帝抬眸,呼延昸转身。郑氏一族和呼延一族是老对手了。彼此之间都血债累累,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郑博珩瞄过呼延昸一眼,直径来到明帝面前,下跪。“郑博珩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明帝的目光扫过郑博珩和陆溪,最后停留在陆溪身上。太傅府的事情他早就知晓,只是这一系列事情过于匪夷所思。熬云国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一直隐瞒下去,那天齐岌岌可危也说不定。可如今……明帝瞥了呼延昸一眼。为了让这位小殿下回去,熬云居然舍得放弃陆溪,可见这位小殿下在熬云人心中的地位。其实明帝很想问呼延昸,熬云是如何做到偷梁换柱一个人那么多年不被发现的。“皇上,”呼延昸这时上前一步,“没有什么比陆溪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句话简直说中了明帝的心思。“你们找的小殿下是谁?”明帝当没听见,喜怒不露于色。呼延昸等的就是这句话。“森·晚·回皇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将军的未婚妻,宋绪风宋公子。”呼延昸道。什么?!此话一出,明帝愣住了。“你找死。”郑博珩凶狠道。他不管他们在说什么,直觉告诉他,此刻出现宋绪风三个字不是什么好事。他必须表明态度。呼延昸没理他的威胁,而是对着明帝继续道:“皇上,我们的诚意已经奉上,还请您体谅一个做外祖父的心。”“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种不好的直觉涌上郑博珩心头。“清浅啊,”明帝唤了声,“呼延皇子说,你的未婚妻宋绪风是他们呼延皇帝失散多年,寻找多年的外孙。如今希望他回国见见他的外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