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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公主得答应臣女一件事（第1页）

玉筝公主眼巴巴望着起了兴致的林悦兮：“好姐姐，这论题可都是当场揭晓的，就是太子哥哥也不能提前知晓呢，所以呀，最是考验急智！”说着，一把攥过林悦兮的手腕，腕间镯子撞得清脆作响，“你就陪本宫去嘛！整日闷在这宫里，本宫的头顶都快长出蘑菇了！”

窗外的晨光斜斜洒在玉筝公主绯红的脸颊上，将那抹天真无邪的期待照得透亮，林悦兮垂眸望着她撒娇的模样，指尖不自觉抚过她鬓边散落的碎发，问道：“这文人雅集，可是在宫中举办？”

“才不是呢！”玉筝公主松开手，一屁股坐回榻上，雀跃道，“是在有名的醉仙楼！那可是满京城最热闹的去处了！”她掰着手指头，眼睛里满是兴奋，“不管是寒窗苦读的书生，还是街边说书的先生，只要敢开口，到了那日，皆可上台论战！”

提到醉仙楼，林悦兮的眉心轻蹙：“如此说来，岂不是人满为患？”

“嗯……怎么说呢……”玉筝公主掰着手指比划，“醉仙楼是在三楼设擂台，底下自然围得水泄不通，但楼上人却并不多。那些文人啊，平日里之乎者也说得溜，真要当着千人万人的面辩论，早吓得躲回书斋去了！”她撇撇嘴继续道，“尤其是那些准备参加殿试的，谁愿意冒这个险？输了可就丢尽脸面啦！”

林悦兮闻言微怔，心中暗想，那条京最繁华的大街上鱼龙混杂，玉筝公主若以女儿身混迹其中，背后之险非同小可。

她轻轻摇头，正要开口，却见玉筝公主已然凑到跟前，仿若猜透她心思般地问道：“林姐姐是怕女儿家不方便？”她眨眨眼，狡黠地笑了，“本宫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咱们就打扮成公子模样，反正本宫早就扮过无数次公子哥儿了！去年本宫扮成男装溜出去听评书，连茶馆掌柜都没瞧出破绽！”说着，她一把掀开妆奁，翻出一顶乌木束发冠，得意地在林悦兮眼前晃了晃。

林悦兮被她孩子气般的得意，逗得莞尔：“公主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怕什么！”玉筝公主一扬下巴，突然清了清嗓子，竟真显出几分少年清朗，“本宫……啊不是，本公子可是专门来参加雅集的，这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悦兮望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像只欢快的雀儿，与深宫里那些谨小慎微的身影截然不同。她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好好好，臣女便陪公主去会会这江湖！只是……”

她故意笑道：“只是公主若输了哭鼻子，臣女可不帮着哄。”

“谁要哭鼻子！”玉筝公主跳起来又去翻衣柜，“这儿有套月白直裰，你穿着肯定好看！”说着，从箱底扯出件男子衣衫，得意洋洋地抖开，放在林悦兮身前笔画。

林悦兮望着她毫无阴霾的笑靥，心头沉甸甸的忧虑轻了几分。这样鲜活明亮的生命，不该被囚禁在宫墙之中，更不该客死异乡，就像那个人，也不该独自背负整个江山的重量。

她伸手接过直裰，指尖在细密的云纹上轻轻摩挲：“不过公主得答应臣女一件事。”

玉筝公主不假思索：“别说一件，十件都成！”

林悦兮将衣裳按在胸前，抬眸时眼底有温柔的光：“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跟紧臣女。”

“有姐姐在，本宫万事都不怕！”玉筝公主欢呼一声，猛地抱住林悦兮肩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接连几日，玉筝公主一直足不出户，闷在殿里看她收藏的话本子。林悦兮见她正读着一本《娇娘奇遇记》，看得入神，忽而“噗嗤”一笑，忍不住打趣道：“公主整日抱着话本子，难不成这文人雅集还辩这后花园里的情情爱爱？”

玉筝公主坐直身子，佯装镇定：“你可别小瞧了话本子！雅集的辩题天马行空，之前听说，有人还辩‘若是嫦娥下凡，该嫁吴刚还是后羿’呢！”她晃了晃手中的书，眼中满是狡黠，“况且，在那醉仙楼的擂台上，从来没有范畴限定，也不拘泥于表述，就算说了什么离经叛道之语，也没人会拿你怎样！”

林悦兮指尖微顿，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这倒真是‘百无禁忌’了。”

“正是正是！”玉筝公主眼睛一亮，“只有那日，管他什么三纲五常，只要说得精彩，满堂喝彩！”她突然握住林悦兮的手，“咱们精国不让须眉，林姐姐到时候定要舌战群儒！今年，要是有准备殿试的贡士来参加，那就更精彩了！”

靖安侯府内，侯夫人眉间拢着化不开的愁云，喃喃道：“自宫宴回来，轩儿便像失了魂儿似的，就连凝霜泡的茉莉银针，他连尝都不尝一口。”

纪嬷嬷一边替她揉着肩，一边轻声安慰：“夫人莫急，殿试临近，二公子整日埋头书卷，难免心神倦怠。待考完这一场，自然就好了。”

侯夫人却将帕子攥得更紧，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可往日准备乡试、会试，他虽用功，也不曾这般闭门不出。你瞧他书房的灯，日日亮到天明……”她蓦地攥住纪嬷嬷的手，“莫不是这次殿试，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纪嬷嬷望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目光一转，突然想起来：“夫人可还记得，历年殿试前的文人雅集？”

她扬起眉梢：“往年不少才子都会去醉仙楼，在那擂台上与人论战。依老奴看，不如让二公子也去凑个热闹。”

“这……”侯夫人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一来让二公子出门透透气，解解闷儿；二来听听各路才子的见解，也能开阔思路。”纪嬷嬷笑意温和，“二公子自幼饱读诗书，去那雅集，定能拔得头筹，为殿试更添几分底气。”

侯夫人眼眸倏尔一亮，点头道：“嗯，你这主意甚好！我这就去告诉轩儿。”说着，往楚逸轩的书房走去。

一推开书房门，侯夫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