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被桓氏割据多年,是时候回归朝廷了。连王磡也知晓趁虚而入,世子既得了桓安,又与荆州毗邻,何不一鼓作气,将荆州收入囊中?一来,可断了王磡作乱的念头,二来,由世子坐镇长江上游的荆州和江州,建康上游的威胁可除,乃一举两得。”
司马隽笑了笑。
“夫人所言,其实早在出发前,我就与太子商议过。”
“哦?”孙微问,“太子怎么说?”
“太子自是应许。只不过荆州刺史人选,非太子一己之力能定下。说白了,若王磡决意不让太子插手,太子亦无法。”
这的确是个问题。
太子势单力薄,的确拗不过王磡。
看孙微沉默不语,司马隽道:“如今的荆州是块硬骨头,我以为只要不让闾丘颜得手,谁去都讨不着好。荆州尚可从长计议,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设法抓住闾丘颜。”
“怕就怕,闾丘颜得了桓安被抓的消息,偷偷潜回了荆州。”
“那最好。”司马隽笑了笑,“我正愁他不现身。若他敢回荆州,自有天罗地网等着他。”
孙微不解:“世子在荆州早有安排?”
“闾丘颜曾经祸乱寻阳,我又怎么能对荆州没有提防?我去年就令杨荃在荆州设下据点,如今派了个得力干将过去。”
“谁?”
“阮回。”
孙微的眉头倏尔舒展。
阮回此人纵然前世时和她不对付,可无论什么事,但凡能交到阮回手上,孙微都格外安心。
“阮公子离开会稽了?”她问。
“会稽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便是休养生息。阮回谋略之才,我自是要将他收于麾下。傅诚死后,长史一职一直空缺,我有意将他擢升为长史。只不过他资历尚浅,怕难以服众。我将他送到荆州,亦是有历练他的意思。”
“如此甚好。”孙微满意地点点头。
“夫人总算是放心了?”
孙微道:“说放心还早,但事情总算是有些眉目了。世子办事越发稳妥,妾十分欣慰。”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也不知是不是装模作样装上了瘾,真拿自己当继妃了。
司马隽有些不快。
孙微见他突然冷下脸来,沉默不语,道:“世子莫不是还有什么为难之事?”
司马隽看着她,忽而道:“我记得,我比夫人还大两岁。”
孙微道:“那又如何?”
“我既年长于夫人,夫人便不可再拿我当稚童一般操心才是。”
孙微不以为然。
“可世子常常像个稚童。“
“何时?”
“执拗之时。”
司马隽自是想起从广州归京之时,二人在周昶处说起与王氏的联姻,孙微骂他是犟牛。
此事,二人直至今日也没翻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