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内纯一郎微微颔首,佐上梅津住的谋划,他是赞赏的。
麻痹敌人,然后等待敌人犯错误,这是特务工作最‘质朴’的方略之一。
看似是有些被动,但是,这样做反而才是更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选择。
“佐上,说说你的想法。”池内纯一郎说道。
佐上梅津住早有准备,立刻侃侃而谈。
池内纯一郎听着佐上梅津住的汇报,频频颔首。
佐上梅津住的表现令他感到满意,这同时也是他欣赏佐上梅津住这个年轻人的原因,佐上做事情从来都是深思熟虑,并且极擅长不着痕迹的布局。
……
“看来你是真的认为那些被抓的茶客中有大鱼啊。”池内纯一郎说道,“你似乎很笃定啊。”
“我是从‘水里浪’的态度中察觉到的。”佐上梅津住说道,“我仔细研究过这个‘水里浪’。”
“一开始我也认为,‘水里浪’不开口,是因为所谓的江湖义气。”
“不过,后来我仔细琢磨后,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了一丝端倪。”佐上梅津住说道,“‘水里浪’受刑的时候,大喊大叫,咒骂不已,看似很坚强,实际上,受刑结束,这个人被押解回牢房后,这个人缩在角落,肌肉都在颤抖,他是害怕的,这个人实际上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不是坚强的人,却能够做到坚持不开口,除了所体现出来的水匪的义气之外,我嗅到了更令我感兴趣的气息。”佐上梅津住说道,“通过暗中观察,‘水里浪’并非绝对意义的硬汉,他咬紧牙关挺住,所谓的义气只占据了一部分因素,实际上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开口,一旦开口就铸下大错。”
“他是在保护某个人。”佐上梅津住说道,“‘水里浪’知道是自己说漏嘴,引来了我们的盘查,他知道是自己害了那个人,为了不造成更进一步的灾难,‘水里浪’坚持住了,扛住了刑讯,这是有一股气在支撑着他。”
……
“所以,你就怀疑被抓捕的茶客中有重要人物?”池内纯一郎问道。
“是的,司令官阁下。”佐上梅津住说道,“虽然经过了这几天的讯问和甄别,并未发现可疑目标,但是,属下对此是报以信心的。”
“事情既然交给你负责,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池内纯一郎微微一笑,说道,“大胆去做,我等你的好消息。”
“哈衣。”佐上梅津住高兴道。
司令官阁下一直以来都对他非常欣赏,更是非常信任,愿意给与他成长的机会,最重要的是愿意给与他容错的空间,让他大胆去做事情。
这也是佐上梅津住对池内纯一郎最感激的地方。
……
军统上海区。
“对于戴老板的这份密电,你怎么看?”陈功书问付了。
“戴老板关切七七事变纪念日的暴动行动,这是可以理解的。”付了说道,“如果我方能在上海滩再搞出大动作,这对于我军统,尤其是我上海区来说,可谓是提振士气和军心、民心的大胜利,便是在委员长那里,戴老板的面上也好看的多。”
“这次我上海区要有大行动,向全国人展示我军统的抗日战果!”付了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功书摇摇头说道,“你不了解戴老板,他这封电报表面上是关心七七事变纪念日的行动,实际上是在后面这一句。”
说着,陈功书的手指弹了弹电报纸,“戴老板问我们这边有无异常情况……”
“重点是这个。”他说道。
……
“区座,我不太明白。”付了说道。
“这说明,戴老板远在重庆,实际上却是担心我们这边出了什么事。”陈功书说道,“或许是出于某种考虑,或许是仅仅是为了维持我上海区的面子,戴老板才没有直接言明。”
“我明白了。”付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忽而,他的眼中露出震惊之色,“区座,你的意思是,戴老板在询问岑长官失踪一事?”
“我上海区最近动作不断,捷报频传,并无不妥和隐患之处。”陈功书思忖说道,“现在唯一的情况就是岑书记失踪之事。”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算,岑雨锋的失踪都堪称是我上海区之头等要事。”陈功书说道,“我估摸着,重庆那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是没有确定,故而这般隐晦询问。”
“那依区座之见,如何向戴老板回电?”付了问道。
“如实回电。”陈功书说道。
他看了付了一眼,“就由你亲自向重庆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