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枪能不能躲得过,老实说凌小三心里也没底,不过没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依然不断蛇形走位,不给狙击手找到规律做提前量。但是在奔跑的过程中,他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旦突然失去意识,那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了。
不过凌小三等来的不是狙击手的第三枪,而是身后连片的枪声。三千万美刀就摆在一众赏金猎人面前,除了船夫组织的人,谁还去关心凌小三的死活?贪婪的欲望促使脆弱的联盟瞬间崩溃,内讧便开始了。
这次内讧残忍至极,因为彼此相隔太近,几乎是贴着对方的面门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鲜血、残肢甚至是脑浆横飞。这样的枪战,完全没有技术含量,比拼的只是一个螺纹钢八字。反正谁的八字硬,子弹看到都会绕弯飞走的,谁就能活到最后,拿走放在帕杰罗车顶的瓶装手指去换钱。
枪战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快,十来二十分钟,枪声就开始逐渐稀疏,到最后整个沙漠再次回归寂静,除了偶尔发出的呻吟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了近距离的枪战中,没死的受伤也很重。
过了很久,一个秃子拿着一把突击步枪,慢慢从车底爬出来。他走路一瘸一拐,也受了点伤,不过不是致命。
秃子很聪明,枪战中找机会躲进车底,避免被乱枪打死。现在爬出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拿帕杰罗车顶的瓶子,而是提着枪,在尸体堆里翻找,发现在呻吟的,或者还有口气的,不管敌我全部先补一枪。在这种环境之下,活着的就是威胁,所以全部都要死!
等这边全部被秃子翻找过,不可能再有活人后,他才弯着腰,慢慢向帕杰罗靠近。
隔着帕杰罗还有一批人,秃头不清楚对面的情况,不敢大意。他来到车屁股后面,透过车窗玻璃偷偷观察。
对面的战况比秃头这边更为激烈,不少车在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有汽车的零件被炸得飞向半空,又重重地掉落在黄沙之上。
秃头一动不动地观察了十几分钟,确认对面的人都死绝了,才突然大跨步跑向前去,一手把玻璃瓶取下来,顺势跳上帕杰罗,发动汽车,打方向盘驶出沙漠公路,避开前面的熊熊烈火,开出一段路后才重新驶回公路,向着利亚德的方向飞奔。
“哈哈哈,哈哈哈。”
秃头狂笑,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阿扎尔王子的中指居然被自己拿到,之前他连做梦也不敢这样想,所以难怪如此兴奋。
“无名的人现在会不会哭晕在厕所里?哈哈,你们千辛万苦杀了阿扎尔王子又怎样?拿到手指了吗?手指现在在我手里,钱是我的了,哈哈。”秃头在车内大喊大笑,状若癫狂。
沙漠公路的前方有一座高大的沙山,在夜色的映衬下黑乎乎一大团杵在黄沙之中。过了这座沙山,没多远就会到思旺小镇。不过秃头并没打算去思旺镇,而是要直达利亚德,争取明天下午换取赏金,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黑乎乎的沙山山顶,突然闪出一点亮光,不过稍纵即逝。
“FU*K!”秃头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挡风玻璃‘噗’地被打穿,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中秃头的眉心,留下一个苍白的弹孔。而那颗炙热的子弹,继续旋转着把他脑内的组织全部搅成一坨浆糊。
仅仅做了几分钟的美梦,秃头就死了,没感觉任何痛苦。失去控制的帕杰罗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后偏离公路,一头撞在了沙堆中才停了下来。
过了很久,一个黑影慢慢从黄沙中出现,他拿着手枪,警惕地观察了四周一会儿,才通过无线电问同伴:“费列,我这里安全,你有发现吗?”
“布雷切,放心去拿手指吧,我帮你盯着呢。”费列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话可不能这么说,凌小三还没死,那人太厉害了,不能不小心啊。”布雷切马上说道。
“拿了手指赶快上车走人。在沙漠中,凌小三跑步的速度就算比博尔特还快,也不可能追得上我们。别磨蹭了,快点吧。”费列催促道。
布雷切听后没再说话,他用力打开已经有点变形的车门,把秃头的尸体从车上拽到地上,自己爬进车内,很快就找到了掉在掉在副驾驶地板上的玻璃瓶子。
“找到了找到了,手指找到了。费列,快把车开过来。”布雷切兴奋地喊道。
布雷切是狙击手费列的观察员,两人分工合作,由费列用狙击枪帮布雷切保驾护航,过来取手指。得手后,费列再开车过来接走布雷切。
不一会儿,费列就已经开着一辆兰德酷路泽赶到,等布雷切带着瓶子上车后,便向着利亚德的方向绝尘而去。
“老大还要我们杀了凌小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布雷切问在开车的费列。
“FU*K,这次来了八个人,就死剩下我们俩了,还想着去杀凌小三?先把手指拿去交了再说吧。”作为狙击手的费列脑子十分清醒,他一下就否决了布雷切还要对付凌小三的想法。
兰德酷路泽在夜幕下朝着利亚德的方向狂奔,他们不像秃头刚才那样兴奋,而是非常警惕。因为两人都知道,回去的路肯定不会是通途,其它组织的死剩种必定会作最后的抢夺,把人为财死的精神境界演绎得淋漓尽致。
果然,在赶了几个小时路,天色逐渐破晓之时,已经换成为司机的观察员布雷切便从后视镜发现后面有车追上来,并逐渐接近。
布雷切连忙拍醒刚睡着没多久的费列,大声说道:“后面有车跟了我们一段路,看看是不是凌小三?”
一听到‘凌小三’三个字,费列睡意顿消。他马上转身观察,果然看到远处有车灯亮着,而且速度比他们的兰德酷路泽快,正慢慢靠近。
“如果是凌小三,他就死定了。”费列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宽大的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