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林言就听到酒店房门拧开,又重重关上的声音。
陆含谦带着他的那个小行李箱走了。
林言坐在书房里,低着眼看着屏幕,眼睫微微动了动。
他从前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林言在心中默然想:我根本不适合和别人建立过于紧密的关系。这种存在残缺的人格,还有什么奢望过上正常生活的资格。
陆含谦和林言都是骄傲敏感的人,只不过林言的那层外壳,比陆含谦的还要厚。
陆含谦可以为他斩断自己的刺,来祈求能靠得林言近一点,但林言的冰壳,只能被陆含谦从外界缓缓融化。
这种失语一般只会持续十几个小时,等林言情绪稳定下来了,自然就会恢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足足过去了三四天之后,林言还是发不出丝毫声音。
他想说话,一边听着手机里的舒缓音乐,一边练习发音的口形。
但林言摸着自己的声带,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始终只能吐出模糊的,细微的气音。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原本就容易孤独,负面情绪被不停放大。
林言在过了这么久却毫无恢复的进展之后,更变得焦虑,烦躁。
在一次失手摔碎瓷杯之后,他再一次出现了自残行为。
他一声不吭地握着瓷片,用力收紧手心,尖锐的瓷角一下就扎进了皮肉里,林言却丝毫感受不到痛般,仍死死地抓着,直到鲜血流的满手都是,溢出指缝低落在地板上。
他把脸埋在臂弯里,哽咽般喘着气,止不住地想,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
从小到大的矜傲和优秀束缚着他,令林言自尊到几乎病态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陆含谦那晚或许只是纯粹想让他舒服一点,是他自己有病,才闹成这样。
整个掌心都木然之后,林言才跌跌撞撞扶着墙站起来,把手上的血冲干净,扎上绷带去扫玻璃渣子。
在他的整个旅行中,这种事情在过去时有发生。倘若不是遇上陆含谦,林言几乎怀疑自己会迟早在某一次精神崩溃之后彻底疯掉,用玻璃片把自己扎死。
陆含谦整体来讲还是比他正常一些,他照顾着林言起居,万一林言自残还能帮忙叫个救护车。
林言在酒店呆了一个星期,整整七天都没有怎么出门。
他窝在沙发上看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动物幼崽视频,窗帘全拉上了,分不清楚到了什么时间。
只觉得饿了就叫服务员把餐点送一份上来,也不知道一天里有没有吃到三餐。
在这些天里,陆含谦都没有给林言发短信。
他明明有林言手机号的。
林言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他们俩本来就是孽缘,搁一块就没有多少不吵架的时候,分开了也好。
原本陆含谦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能耐着性子和他这种不易相处的缺陷型人格耗多久。
第九天,林言的现金花完了,得出去取钱。
顺便他也想带一些鲜花回来,给他带来一些生气,再看看机票,林言想走了。
但没有想到,回来路上就遇到了陆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