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种满绿植的假山上淌落下来的水瀑,使得比地面高出稍许,浑然一色如镜面黑砖的静水中泛出圈圈涟漪。从正门开进来的红旗,就在这入口处的屏山镜水前停了下来。
司机最先下车,拉开后方的车门,下车的江尹一站在车门外,等谁似的。天光映进敞开的车门中,只能窥见一双裤线笔直的腿,那人完整面目尚还隐在昏暗中——
“你先进去,家门是开着的,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每个房间都有内部电话,你有什么需要拨任何数字都可以。”
因为是自己没有遵守时间在先,江尹一态度也较第一次来的生硬和缓了许多,“今天忙的完吗?”
“临时工作,忙的事情在昨天以前都处理完了。晚上九点左右就能回来。”说完这一句,站在车门的司机伸手关上了门。
看着车辆驶离,江尹一看向正对着入户的屏山镜水景的两扇紫铜门——和他在上海的豪宅相比,他在北京的院门府地已经脱去奢豪,在权柄中养出了传世的贵气。
……
“嗡——”
叫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吵醒的江尹一,看着从疏落的屏风门的孔隙里映照进来的光,在睡醒的这一会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地的茫然感。等意识回笼想起自己身在何地,他起身推开屏风门走了出去。
门外还是起居室,因为足够宽阔,用层层屏风门隔出了递进的私密空间。
走出来的江尹一看着桌子上的一张便签,知道是屈续胤来过,走过去将便签纸拿了起来。
——睡醒了来房间。
蚕头燕尾的隶书,较之行楷的飘逸要沉稳的多。倒是符合字如其人这一说了。
江尹一将纸放回桌子上,他明白这段时间自己无论如何也难真正开颜的原因了,他的这种自由,是如风筝一样叫人牵系在手上的‘自由’。
在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喝完之后,江尹一才出了房间。房间外就是格局方正的走廊,白玉墙壁上金线绵延如山峰一般,又平衡了这种方正所带来的压抑迫人感。江尹一在这条走廊走了两三分钟才到达了主卧的门口,也是知道他要来,屈续胤给他留了门。
主卧跟他睡的房间一样的格局,有两重屏风门,只不过屏风门都开着,顶上的珐琅灯的灯光,映的屈续胤靠躺的灰色床单上有层金色的浮光。
“碰。”
听到关门声,屈续胤抬了抬眼,走进来的江尹一背抵着门站了好一会才站直了向他走来。
“在外面玩的开心吗?”
江尹一说,“还行。”
屈续胤看他离自己很远时就停住脚步,伸了伸手,江尹一看到他伸出的手,才继续往前走。
“去吉林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