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双眼睛同时看向他们两人,那效果可比舞台的聚光灯还要出色。至少就在那一瞬间,方才还没个正型的两人顿时回到了平日里对外的形象。
一个谪仙剑客,一个逍遥公子。
“妙算峰人才辈出啊,有此等天纵奇才,实是我宗门之幸。”
关键时刻左正卿还是向着自家人的,解围的话语来的恰到好处。不过他要是别边说边笑就更好了,容景司哀怨地瞪了上首之人一眼。
待到两人在师父身侧坐定,这一场精简非常却能决定修真界万万人之命运的会议的所有成员就到齐了。
不过……楚荻罗皱眉环视了一圈,突然插声问到:“唐诩呢?”
“他自有他的任务。”左正卿早有准备,两句话从容地挡掉了迎面而来的质疑,“既然是阁主您向我们寻求了合作,隐仙宫内部有些自己的安排想必您也能理解吧,对吧,云问?”
语到最后,他话锋一转撇向了在一旁沉默着的老头。对于那个消失已久的姓名,当事人并未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以示赞成,反而是天下书院一席上传来一阵突兀的异响。
“无碍,只是近日公务繁忙,一时恍神罢了。”
温且归轻轻一拂袖,卷着狼藉一地的碎瓷片和漫溢的茶水消没于半空,温和地回应。
在这样的轮番打岔下,楚荻罗就算再想弄清唐诩的下落也只能暂时作罢。而且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左正卿最后的那句话警告的对象从来都不是云问,而是她楚荻罗。
几番小波折下来,这次聚集了各方大能的会议终于走入了正题。
这次隐秘的商讨由左正卿代表隐仙宫发起,其目的正是针对修真界此番面对的大劫。
适逢各势力遭难之后,虽说是元气大伤,但也算正本清源。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共促之下,五大势力时隔数千年,自分家之后头一次重又相聚。
除了探海楼。
方才闲暇时的谈话里无一人提及那个被通天阁替换了的位置。
即使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岁月无情地搬弄着天地之间,现在坐在各个势力顶端的存在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批人,但探海楼的沦落依然不免让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意。
况且在座的各位都已然清楚,最后的战场将要落于何处。
“真是……糊涂啊!”温且归长叹一声。
他应该是在场对探海楼情绪最复杂的人了。或者说,不管堕落的是哪一方势力,对身为一切之源的天下书院而言都是令人感到悲怆的故事。
可惜在座的都是连自己都能扔上棋盘的狠人,无人共鸣他的沉痛。
“我还要一点时间处理干净玄阳殿里的残余势力,”陆霁尘率先开口,“之后,玄阳殿愿意出战。”
“凌霄宗没什么问题,别的事我们可能不擅长,打架可是剑修的老本行。修真界平和了这么些年,他们估计也憋坏了。”
孟清河侧身往桌案上一靠,系于腰间的长剑顷刻斜握在手。歪头之间,束起的长发从支着头的手边垂落,倒是难得的显出些剑修的潇洒来。
“啧。”见他这般作态,楚荻罗意味不明地轻嗤了一声,然后抢在他反应之前接上话头,“通天阁是我一手建起来的,我的意思就是通天阁的意思。”
“那……天下书院?”
五方势力有四方已经表态,谈笑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温且归的身上。
“我以为我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表明了天下书院的态度了。”新换上的茶盏被轻轻搁置在桌案上,迎着这数到目光,温且归露出了一个温和无奈的笑,“内部的问题我会处理好,天下书院的立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我们与天下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