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句?”
“一辈子在一起。”
空气中一声脆响,是简雾开酒的声音,宋疏辞微蹙了蹙眉,他知道简雾能喝,但今天简雾喝得也太凶了。
简雾仰头喝了两口酒,接着道:“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会离开,人从出生起就开始告别,谁也不能一直活着。更何况多数时候,一对夫妻相遇时,可能就已经过了这一辈子的三分之一,根本就没有人能从生到死地陪伴在另一个人的身边,陪一辈子。”
宋疏辞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
久到连微醉的简雾都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泛滥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宋疏辞的内里也是有些相似的,宋疏辞从不和人剖白自己的心,而关于父亲、关于生死的这些话,简雾也从不向任何人谈起。
就连和宋疏辞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他也几乎不会提这些话题。
“哎,我瞎说什么呢。”
他大概也意识到有些太过于太负能量了,自己打破了沉默,探身切了块蛋糕递给宋疏辞,想调节一下气氛,可宋疏辞没接他的蛋糕,而是按住了他的手。
“你觉得我能吗?”
那一瞬间,简雾好像很清晰地听到了属于他心脏的跳动声。
他注视着宋疏辞的嘴一张一合,听他说:“我比你早出生一点,所以你的前半生我都参与了,以后我也会健康作息,保护身体……争取陪你活到你不想活的时候。”
从阳台上吹过来的风太大,简雾端蛋糕的手很轻地颤了颤。
他看向宋疏辞,张了张嘴,沙发上随意搭着的白色头纱却被风吹起来,蒙在了简雾的脸上,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音。
他为了给他母亲筹办婚礼选了好几款头纱,最后没用上的全都一股脑堆在了沙发靠背上,这会儿全被风吹得摇曳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夜晚很安静,呼吸也好像静止了,宋疏辞看着他,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
简雾本可以揭开头纱,但他没有,于是下一秒,宋疏辞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仰倒在了沙发上。
隔着一层纱的吻,多了几分普通接吻没有的粗粝感,摩擦得简雾嘴唇有些生痛。白色的纱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宋疏辞的脸。
他忽然想起医院求婚之后的某个晚上,他和宋疏辞结伴去商场吃了一顿饭,然后又看了婚戒,虽然买不起,但他们依然很有耐心地把整个商场的每一个品牌都看了个遍。
虽然那个甜蜜而短暂的夜晚不久之后,两人就分开了,但那一刻,他也的确真心地期待过两个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头纱被揭开,像是一场幻梦的落幕。
简雾抬眼,看清了宋疏辞的脸。
他能感觉到宋疏辞的气血上涌,也能嗅出他快要克制不住的欲。望。他和宋疏辞的身体太熟悉了,哪怕是隔着一层头纱的亲吻,依然足以挑起两个人的兴致。
或许是酒精控制了大脑,他在黑暗中和宋疏辞对视片刻,忽然抬手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
宋疏辞的大脑一下就炸了。
简雾今晚喝的酒太多了,整个屋子里都是厚重的酒精味道,光是闻就足以让人醉生梦死。
宋疏辞想,他可能也醉了。
他几乎是刚看到简雾的锁骨就咬了上去。
文明和万岁都睡了,屋里十分安静,他的嘴唇贴上简雾颈部滚烫的皮肉,听他加重的呼吸与轻。喘,衣料摩擦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吻到深处,宋疏辞伸手想接着解他的扣子,被简雾拦了一把,青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眼尾因为酒精发着红:“我不想脱衣服。”
宋疏辞没再勉强,手贴着他的腰,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扯出来,从他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
反正就算看不见,他也对这具身体熟悉得要命,根本不需要看,就能把简雾敏。感的要点拿捏得清清楚楚。
碰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堪堪压住了那因为过于熟悉的触感而带来的身心震。颤。
简雾眼神乱了一下,挣扎着起身说去床上,宋疏辞滚着喉结摸了摸他的头,不容反抗地把他压回沙发上:“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