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见眼前佳人,竟是与她伏低做小,一时也是痴了。缓缓探出指尖,将眼前人拥入怀中,赵四抬指立誓道:“赵四小儿,竟能得娘子倾心,赵四叩谢皇天后土,愿与娘子此生不离。”
赵四说时动了真情,一番话道完,眼眶亦是润湿。
云倾见状,亦是激动,连连呼了数声“叩谢皇天”,才在莺儿的再三催促下理了理衣衫,放下了围在辇架四围的隔板。
隔板一落,粉色的轻纱随风而起。
赵四坐在榻上,敛敛衣襟,环视四周,自惭形秽。
是了。
方才隔离尘世,与云倾坦诚相见,给了赵四应下婚事的勇气。
如今,一身敝衣,赵四单是坐在云倾的辇上,就心如擂鼓,不敢再想入楼后会是什么光景。
即便赵四尚不知云倾口中的“回楼”是什么楼。
究竟是什么楼呢?
赵四虽前尘尽忘,却也依稀记得寻常贵女应是住在府中。但云倾几次三番说“回楼”,赵四脑中翻滚出好几个答案,一般称楼的,往好处想,是江湖儿女,酒庄饭肆,往坏处想。
嗯,可不能往坏处想。
这可是自家娘子。
赵四枯坐着,幻想或是云倾在云府的居所叫“某某楼”。那楼中,或是能凭栏,懒看风云起,又或是楼下聚水成潭,可以侯风花满衣。
真是好极了。
赵四眯着眼,幻想着她与云倾在潭中携手泛舟,再洒上一把鱼食,引来百千条鲤鱼,看残阳晚照,唇角不禁扬起。
“夫君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云倾伸手攀上赵四肩膀。
“想着与娘子泛舟!”赵四欲说出心中所想。
只是云倾却不打算让赵四说出来。
眼见着云倾比出一个玉指,在她眼前稳住,轻声吐露出一声“嘘”。
赵四不明境况。
云倾抬手便将她推平在辇上,又扯开刚刚理好的外衫,露出半抹香肩,吩咐莺儿。
“起乐!”
云倾一声“起乐”将赵四的思绪拉回到步辇上。
赵四竖起耳朵听,只觉四下人声鼎沸,细分来,竟有货郎吆喝散货,摊贩叫卖耗子药,娇囡讨要糖葫芦,算命先生自爆道号。
赵四得出结论:她们当下竟是在街口!
这也太孟浪了吧。
赵四背生薄汗。
盘坐在赵四视线对角的莺儿抽住腰间玉笛开始吹奏。
笛声乍起,仰面躺下的赵四鼻间嗅到了一阵香风。
香风袅袅,赵四听到辇外传出了粗壮的男声。
“快来看啊!快来看!玉露楼头牌云倾香辇巡街啦!”
“哐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