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血血血好多血啊好疼啊我好疼好疼啊血止不住血好疼啊好想死啊好疼疼疼】
【从来没有神,从没有】
……
他将抽屉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了很多干裂的画笔与撕碎的纸,折断的美工刀上带着污浊的颜料。
在最底层,池殊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方格纸,纸面泛黄,应当是曾被水打湿过。
池殊抚平了它。
上面是一首小诗。
【我该如何描摹你?
我那犹如一千多盛开蔷薇的爱人
倘若将泪水注脚成两道诗行
倘若夏季永不逝去
倘若花儿绕满院亭永不凋谢
倘若时间被掰成两半
你我是否能在其间得以永恒?】
诗的字体很工整,纸页上布满斑驳的褐点,像是血干涸后了的样子。
这是首情诗,出自房间的主人爱丽尔,所寄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看来古堡的主人伯恩公爵和他的第一任妻子,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那边的薛琅正蹲在地上,将揉成团的画纸一张张的展开,池殊走过去,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看到这些被撕坏的纸上,无一不画的是同一个人。
一个男人。
纸页已残缺不堪,但胜在数量多,他们能借此大致拼凑出对方的模样。
蜡白的皮肤,深邃的五官,眼睛是无机质的灰蓝,时常戴着极高的礼帽,身穿漆黑的燕尾服,身量高瘦,气质缄默而阴冷。
残破的画面给人种阴森的感觉,画中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五官带着一道道裂纹,他面孔细微的褶皱都清晰可见,惨白的皮肤使他看上去犹如一具石像。
男人应该是伯恩公爵。
即使知道对方不会从纸里面跑出来,薛琅还是忍不住打乱了画纸。
他来到桌前,看完了那首小诗,喃喃道:“爱丽尔似乎……对公爵爱得很深。”
池殊嗯了一声:“而且善妒。不知道她在死后看到公爵又娶了六位妻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说着,忽然间想起了五楼的那个作画的女人,她是早应死去的爱丽尔,但不知公爵用了什么手段,使她以那种恐怖的姿态在古堡内“活着”。
……但第一次在画廊里碰见她时,她的身躯却是完整的。
池殊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莫非自己当时所看到的并非她真正的模样,而是一个投影?爱丽尔作为女主人,必定不会让自己可怖的一面展现在客人的面前。
五楼里藏的那具骷髅,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他继续和薛琅在房间里四处查看了一番,最后,他们走到角落的杂物堆前,掀开了黑布。
布料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一幅幅画作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像是被主人随意丢弃,凌乱地堆叠在角落,边边角角都有蛀虫啃噬的痕迹,不少画的木框也已折断,表面落满灰尘。
池殊从中拿了几幅,发现这些只是普通的风景或物品画,和他曾看到的那些血腥可怖的画作截然不同。
画能反应一个作者的内心世界。这里的大抵都是爱丽尔生前的作品,而在她死后,精神逐渐变得失常,笔下的画作也愈发狂乱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