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顶帽子,宫醒意瞳孔微缩,看向林束的眼神发生变化。
“你拿到了葬礼邀请函……是作为‘执事’出席吗?”
林束一件一件往外掏信函,“你是说这种信吗?我还有很多。”
随着他每往外拿出一封邀请函,宫醒意的瞳孔都要震颤一下。
这些邀请函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也没人看到过送邀请函的人——它就突兀地凭空出现在那里。
而就像游戏里打怪时一样,会掉落金币或装备,这些拿到邀请函的人,只要被杀死,身上的邀请函也会掉落被人夺走。
林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逐步将对应几种职位的邀请函拿到手。
以往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同时获得两三个职位的人,只是那几个职位本身就不太重要,或是职能可以合并。
比如抬棺人与扶棺人,持火把的与制寿衣的——但有些重要的职位,比如牧师,比如执事,比如敲钟人。
这些职位的邀请函,不曾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过。
可现在,光林束拿出来的邀请函就不下五封。
其中包括制衣人、掘墓人、牧师和执事、举火把的人和主祭。
并不是说这些职位技能有多难获得,而是一旦获得邀请函,接受邀请,那该职位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会叠加。
两三次叠加之后,便能致使一个人失控疯狂,这才是长久以来没人敢身兼数职的真正原因。
可现在,林束拿到手里的邀请函何止三封。
他几乎是一个人担起整个葬礼。
“你到底是谁?”宫醒意盯着林束的眼睛,一字字地缓声问道。
林束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你可以叫我‘牧师’,也可以称为‘执事’,随你高兴。”
宫醒意摇摇头,他问的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也知道林束没有正面回答。
“你有什么目的?”宫醒意相信林束绝不是简单地为了获取所谓的“豁免权”,毕竟职位可以叠加,但豁免的权利却不能累积。
一轮葬礼,无论获得几封邀请函,有且只能获得一次豁免权。
也就是说,就算林束集齐所有邀请函,也只能豁免一次献祭。
而就在刚才,林束从献祭通道回到监狱,这是拥有再多豁免权也不可能做到的事。
即便是像他与贺决这样,一定程度上操控着献祭的人,也无法左右献祭的结果——他们最多只能在挑选祭品时,拥有一定自主决断权,决定谁能成为祭品,谁不用作为祭品。
林束明显不是他挑选出来的祭品,被投入献祭通道,又安然无恙地返回。
这一刻宫醒意看着林束的眼神,不像是看一名普通囚犯,而是仿佛看到什么从下九层爬出来的怪物。
对于宫醒意电转的心思,林束没有在意,他将那些邀请函在面前一字摆开,随后随意挑出一封打开,取出里面的信件,轻声念出上面的字:
“谁能来掘墓?”
宫醒意眸中浮现淡淡疑惑,不明白林束在做什么。
林束捏起信纸抖了抖,好像要把上面一个个鲜红的字抖落下来一样。抖完之后,又取过插在腰间的火把,火把一直没有熄灭,微弱的火苗跳动着,对准一吹,火势瞬间变大。
林束捏着信纸往火苗靠近,宫醒意蓦地脸色大变,脱口喊道:“住手!”
“你要做什么?!”宫醒意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自持,看起来似乎想冲过来抢走林束手里的信,又或者是火把。
林束顿住,信纸停在离火把很近的位置,再稍微往前一点,脆弱易燃的纸便会被火燎起来。
“我想试试看,把邀请函烧掉会发生什么。”林束此时就像一个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孩子,不会顾忌后果,什么都想试一试。
宫醒意面色难看,语气不再温和,“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束拿着信纸玩儿一般,一下贴近火把,一下又拿远,宫醒意视线紧盯着他手上的信纸移动,面上表情变幻,越来越难看。
“我要烧的是属于自己的邀请函,你那么生气做什么?”顿了顿,林束缓慢地问道,“还是说……这是葬礼仪式的一部分,而仪式容不得一丝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