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寒莫名其妙地接到了谢咏川的简讯。
谢大少爷先是客气问候陆生,说他正在帮忙照顾“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又阴阳怪气地问陆生这位监护人,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来接小朋友落堂。
底下附带的照片是沈小少爷正在吃拿破仑酥的侧脸。小馋鬼的嘴角沾了些细碎,手边还入镜了半碗卤水牛腩。
卤水熬得老又透,连冒出头来的白萝卜块都染上了漂亮的酱色。
也不知道是谁的馊主意,这两人居然就这样坐在行政酒廊里吃起了卤味。
陆峥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谢咏川和沈瑾玉已经开始分吃同一只烤乳鸽。
吧台里的酒保表情也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大概行政酒廊被当作冰室用,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不过没人敢得罪谢大少,就是他谢咏川突发奇想说要用摇酒壶来调冰镇沙茶酱,别人也得双手给他乖乖奉上。
谢大少爷当年也是港岛里喊得上名字的混世魔王。
陆生怕他真会把某个小朋友带坏。
“哟,终于来啦。”
谢咏川矜矜然地在高脚椅上交叠着一双大长腿,一双狐狸眼弯起来,敛着坏笑:“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要把小瑾玉拐回我家去呢。”
陆峥寒笑意款款,不慌不忙:“建议你放弃这个念头。”
绅士先生友好地建议好友:“我想你应该不想暴力入室事件在今晚发生在自己身上。”
边说着,他又极自然地端起沈瑾玉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
“啧。”
谢咏川觑他,一时间没忍住,还是翻了个大白眼,“说了,那没酒精的!”
他当然看得出陆峥寒想干嘛,不就是怕自己带坏小朋友嘛。
人白长这么高大,心眼子就这么丁点大!
“你这人……”
“我都二十一了,喝酒又不犯法。”
沈瑾玉这时候突然插进话来。
他板着脸,声音也硬邦邦的,斤斤计较地将陆峥寒手里头的酒杯抢了回来,放到自己的另一边去。
小少爷不知道生着什么气,把自己面前那只乳鸽扯得乱七八糟,翅膀断成了两截,头也被拔了下来。真是油腻腻的火气十足。
谢咏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觉得今天这酒会自己来得真很对。
陆峥寒自然也意识到小朋友的情绪不对,或者说,沈瑾玉今天晚上的情绪都不太对。
但他目前并没太多的头绪,只能低声哄,像平时一样:“先回家好不好?”
他替沈瑾玉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了下来,想将人带走。
沈瑾玉却瓮声瓮气:“不好。”
他坐在高脚椅上,晃了晃,赌气地用后背对着陆峥寒:“我说不好。”他又重复。
“……”
“小瑾……”
陆峥寒真有点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