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陛下,我在叫吴铭之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章璎,你不是早便知道了吗?”
辽国的眼线既然能得知温蓝身负阴阳剑谱,又怎会不知他的身份?
他们如今唯一不知的,只怕便是章璎多年的未雨绸缪了。
“你不是后族,却是皇族,不该姓萧,该姓耶律才是。”
萧让是个好名字。
但他现在不能再叫萧让了。
耶律德让看向章璎半晌,神情变得玩味,“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我在辽宫见过温蓝的画像。”
章璎一点便透。
温蓝身负阴阳剑谱,辽人自然会将眼光放在浮玉坊的身上,甚至多番拉拢,但那时候浮玉坊虽有反心,却没有与北辽勾结。也就是说,从鹰嘴山上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这位北辽少帝便已经知道温蓝的身份。
那时候或许还不知道他是温蓝身边的什么人,但当下山之后,朝廷对温蓝等人的判决传遍四方,辽人不用仔细打听,便能知道自己是谁。
章璎猜测辽人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却并不知道他们如何得知,听此一言终于解惑。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何还执意将我留在身边?”
耶律德让缓慢道,“章璎,汉先帝身边的阉宦,声名狼藉,罪责缠身,乃多行不义之辈。”
他这样说,却话锋一转,“但在我眼中的你却与传闻不同,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又怎会怜惜鹰嘴山上数众被匪徒俘虏的百姓?”
章璎闭上了眼睛,“就凭这个?”
耶律德让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们辽人不信自己的耳朵,耳朵能骗人,眼睛不能。虽不知你为何落下这样的名声,但必定事出有因。”
章璎神情似讥似讽。
他的亲人不信他,戚淮也不信他,反而是一个塞外而来的陌生少年,什么都不知道,便口口声声要信他。
他也曾希望过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不问缘由地相信自己,但当这个人真正出现了,他反而不敢相信了。
直觉告诉章璎,眼前看似坦荡的少年虽总能让他动容,却比不过萧烈更值得信任。
就他所见,辽国少帝对萧烈极为尊重,若有萧烈帮助,小宴或许会更早回到身边,但他章璎自己,目前在耶律德让身边却没有这么大面子。
章璎比别人总是多一份自知之明。
更何况,也不适合让他过早知道自己与小宴的关系。
“章璎,你知道男妻是什么地位,即便在北辽,也不如贵人们的外室,你就这样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