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应是怕官家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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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为了让旨意更顺畅地通过,所以使了一个障眼法,命他们只调五个指挥兵马入城。
可他与子纯手上现如今都有一份调五个指挥兵马入城平乱的诏书,自然可以把忠正军整个军带走。
从程序上说,毫无瑕疵。
一理通而百理明,章楶恍然大悟地说道:“怪道殿下让王士正(王贡)给我带韩信之言,拢共五千兵马,仅靠你我两人还真指挥不畅。
“六个指挥去一比一接手宫防,剩下四个指挥子纯你什么打算?”
王韶道:“我出城之前就让亲兵分别去寻了子殊,慕规、季钊,想来他们如今已经到开封府府衙左近等着咱们了。
“待到咱们带着兵马入城,你我各率三个指挥接管宫禁,向殿下复命。
剩下四个指挥交给他们,让开封府的公人差役们配合,弹压城中骚乱。”
章楶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方案。
没有提前预告,深夜大队军马入城,的确得好好布置,不然稍有不慎,东京城都能给点了。
趁着兵马集合的时间,两人极速地交换意见,尽可能地减少风险。
他两在帐里忙,帐外的人也没闲着。
王贡就看着面前忙中有序,从水滴变溪流、成大河,逐渐汇聚为巨大湖泊的兵卒们啧啧称奇。
他捅咕了一下小脸比陶俑还严肃的种谊:“我对兵事不熟,小种谊,这,这真的不需要做一点什么动员之类的吗?”
他能理解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他们如今在做的事距离兵变也就一线之隔。
当今官家御极多年,素有人望。
现在这些兵卒不明就里,有王韶和章楶这两位老上司带着,自然愿意跟着他们往城中奔。
可这要是到了地方,殿下又改了主意,这事先不通气就成了大问题。
宫城里可还是有三千禁军宿卫的,到时候若是有人意志不坚,倒戈相向,那可就全完了。
王贡到底也只是个十四五的少年,在最初的激动过后,掌心就再没干过。
种谊脸还是绷得紧紧的,但给出的结论却掷地有声,很令人安心。
“不可能。”
似乎是觉得短短三个字不能安抚王贡这个队友,他又继续说道:“士正,你知道我爹对我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要想当兵的刀子挥得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吃得饱,拿足饷。
“如果想让当兵的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不把命当命的跟你干,那就还得把他们的功劳如数报上去。”
王贡闻言很想说一句废话,但到底没说出来。
他已经不是幼童稚子了,更何况跟在殿下身边这几年,无有一日不是在当成人使唤,心态、眼力、见识够甩同龄人八条街的,自然明白什么叫知易行难。
东京城如今禁军的常态是士兵死亡不注销、逃亡不下编,兵额有缺不招填,连最基本的足员和不喝兵血都做不到,拿什么和忠正军斗。
“不过自打跟了殿下,我觉得我爹这套带兵之法其实挺落后的。”
种谊长长吐出一口白气,语气寂寥。
王贡来了兴趣:“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