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树叶悉数落光,只余下灰白色的树木枝干向着天空伸展。
寒风凛冽,周延深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从副驾将一捧娇艳玫瑰塞进怀里,生怕给它冻伤了。
今天他恰好路过先前那家花店,因为心情好,顺势买了一束。
原本他打算买其他种类的鲜花,但无奈红玫瑰实在是太抓眼球,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晚上,谢时舟的脸颊、颈边,后背全是如玫瑰色般的浓艳。
按响门铃,周延深单手捧花,另一只手撑扶着门框,已经摆好了Pose。
等了几秒,里面没有反应。
周延深又快速按了两下门铃,继续维持他的耍酷姿势。
但他在门口站了两三分钟,谢时舟仍是没来开门。
难道是出去了?
周延深满腹疑惑,在密码框内输入密码——0707,这还是谢时舟亲口告诉他的。
别提他刚得知密码的那会儿是有多亢奋了。
推开门,客厅黑漆漆的,一阵暖风迎面扑来。
周延深在玄关换了拖鞋,他边开灯边朝客厅喊:“谢老师?你怎么在家也不给我开门?我都要冻坏了。”
客厅暖气十足,但在房间溜达了一圈却没找着谢时舟他人。
应该是临时有事出门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不然也不会任由暖气在这开着。
周延深打算在谢时舟回来之前,先简单做几道小炒,到时候谢时舟也能吃上热乎的。
他从墙壁的挂钩上摘下围裙套上。
打开冰箱门准备翻找食材,琢磨着晚上要做什么家常菜时,余光忽然不经意地瞥到了灶台上的紫砂锅。
没有任何来由的,他眉头皱了一下。
他了解谢时舟,他这人做事井井有条,如果不是需要用到砂锅,他是不会将砂锅放在灶台上,而是清洗干净后放回原来的地方。
周延深手指扣住砂锅盖,掀开一看,里边是未炖好的乌鸡汤。
他又探了下砂锅锅侧的温度,冰凉的。
厨房顶灯将周延深的身影拉长,他在原地伫立静默了几秒,拿出手机就给谢时舟打电话。
充满暖气的客厅,灶台上却放着炖到一半的砂锅汤,怎么想都不对劲。
希望是他草木皆兵了。
但在一声声无望的嘟嘟声中,周延深合上眼,捏了捏眉心。
他从通讯录中扒拉出物业的电话,让物业调出他们这一层的监控录像。
周延深说明了原因,物业也很配合地给出了录像。
录像中,一个身穿黑衣,戴着一顶棒球帽的男人将昏迷的谢时舟伪装成坐轮椅的病人给带走了,但因为对方帽檐压得很低,也有反侦察意识地避开监控,所以没拍到正脸。
监控录像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距离现在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周延深眉头紧锁,一场骇人风暴似乎要在他眼底流转酝酿。
他深吸一口气,手机的特殊铃声倏地响起——这是周延深给谢时舟设置的专属铃声。
周延深立马接起电话。
对方像是怕他担心,电话刚接通,清冷平静的嗓音就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我没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