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了蹙眉,抬眼时,眼眸间的笑意却又深了几分。
“嗯,没事……我不痛,过一会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微微偏头将脸埋到谢镜泊颈间,冰凉的口唇在谢镜泊滚烫的肌肤间胡乱摩挲着,终于蹭到他动脉最灼热那处,吐出一口气,低低笑了笑。
“没事……”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志又再次模糊起来,只感觉口唇间再次有一点湿润蔓延,但却已经无力再管。
下一秒,谢镜泊感觉脖颈一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身子一阵痉挛,再次一口一口吐出鲜血。
姜衍脸色骤变,另外一只手几根银针飞速落下,封住他心脉周围的几处大穴,终于稳住了那濒临崩溃的心脉。
“……结束了吗?”谢镜泊低声开口,此时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的嗓音也已嘶哑的不成样子。
但姜衍神情间的凝重却没有半分消退。
他摇了摇头。
“还要……再落一根金针。”
谢镜泊神情骤变。
“三根?万一他不能承受……”
“我已将心脉、肺经两处的魔气都断开,但是还需一根将那魔印定住。”
姜衍低声开口,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必须是三根。”
也只能是三根。
燕纾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谢镜泊慢慢沉默下来,一点点别过头,只揽着燕纾的手更紧了几分。
同一刻,姜衍第三根金针落下
刹那间,燕纾原森*晚*整*理本压抑的痛呼戛然而止,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
他整个人如断弦的弓般绷紧,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住床褥,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
那根手掌长的金针没入心口的瞬间,他眼眸猛然睁大,苍白的肌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如同活物般在皮下蠕动,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片灰败的痕迹。
“痛,好痛……”
谢镜泊手腕一凉,原本昏迷的人再次生生被从昏沉间拽醒,颤抖着拉住谢镜泊的手,眼尾控制不住一片绯红。
“我好痛,九渊……你放开我,好痛……”
谢镜泊心中跟着泛起一片生疼。
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裹,他眼中爆出血丝,却是低下头,极尽温柔地一句句应着。
“我知道,我知道,马上,马上就好了……”
但怀里的人明显痛的已经意识昏沉,整个人在谢镜泊怀中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的长发黏在颈侧,眼眸控制不住般涣散起来。
“不要,你骗我……放开我,求你……”
姜衍沉着脸压根不敢去看,手中的金针一点点捻入,精准地挑开每一处魔气盘踞的经脉,针尖挑起的黑气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燕纾的声音逐渐带上了些许哭腔,恍若孱弱的幼猫般,声音越来越小,却依旧翻来覆去地求着。
“不要……不要这样,求你们了……”
他忽然急促倒吸了一口气,攥着谢镜泊的手一瞬收紧。
“杀了我……太疼了,我不要,不要,九渊……杀了我……”
谢镜泊脸色一瞬惨白。
燕纾后背凸起的脊骨刺的他掌心生疼,他看着泪水混着血水在他衣襟上洇出蝶翅状痕迹。
怀里的人已逐渐失了声,只张着口型反复说“杀我”。
谢镜泊也失了言语,只能一声声低唤着他的名字:“燕纾……”
但怀里的人明显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