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张屠户那里买了些肉,你想怎么吃?”
田遥看着那块肥瘦相间的梅花肉,想了想:“拿些酸菜炖了吃吧?”
郁年点头说好。
田遥自己是不会做酸菜的,这一缸酸菜都是摆拜托村长家的婶子帮忙腌的,郁年上次在村长家吃过杀猪菜,就喜欢上了酸菜炖肉的口感,田遥就常常做给他吃。
菜下锅在锅里炖上,田遥坐在灶边,手撑着下巴,看着郁年,眸子里全是心事。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田遥有心把关于爹娘的事情告诉他,但又不想让他徒增烦恼,给了他希望又失望的话,对他来说是很打击的一件事情。
“看你好看啊。”田遥笑起来,“我当时就是很喜欢你的脸。”
郁年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身上生满了褥疮,头发打结,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漱过,或许全身都是恶臭,也难得田遥会心软,能把他带回家里。
“我那个时候把你带回家,是因为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我知道失去双亲的感受。”田遥吸了吸鼻子,“但把你洗干净了,我就觉得我赚到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好事,还能叫我遇上。”
郁年操纵着轮椅来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在他的鼻尖上刮了刮,随后有蜻蜓点水一样,在田遥的唇上亲了亲。
灰灰刚刚去看了它的小鸡们回来,就看到自己的两个爹爹在贴贴,他也凑了上去,强硬地把自己的狗头凑上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槐花已经开了,田遥记着先前跟刘之约定好的,要帮他采第一茬的槐花和榆钱,刘之怀孕之后并没有什么孕期反应不爱吃东西,他的胃口可好了,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还是上次田遥带着郁年去他家串门的时候,看到他胖了许多,才跟他说,孕期最好不要吃得太多,要是孩子太大,生孩子的时候风险也很大。
他这一说,把陈旭和刘之都吓了一跳,只有陈母有些微词,说不吃好一点怎么能够保证孩子长得好。
刘之完全不顾她的反对,慢慢地在减少自己的食量,每天都会绕着村子走一圈,有时候是陈旭陪着他,有时候是田遥跟他一起。
“郁年,一会儿咱们去摘槐花吧。”田遥收拾好自己,推着郁年出门。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摘槐花了,看到田遥之后跟他们指了指:“遥哥儿,那边还有好几棵没摘的,去那边吧。”
田遥说了声谢,就带着郁年往旁边去了。
槐岭村的槐树已经又些年头了,最大的已经呈合抱之姿了,田遥小的时候就经常在这边玩,跟着村里的孩子们在槐树上爬上爬下的。
他让郁年坐在一边,自己的腰间挂着一个布袋,慢慢地爬上树,郁年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小心一些。”
田遥抱着树,对他展颜一笑:“没事的,我小时候经常爬的。”
他在树上速度很快,而且把靠下一点的槐花都留着,自己爬到更高的地方摘了更高一点的花,免得后面来的人摘不到。
等田遥稳稳地站在地上,郁年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你要先回去吗?我得把槐花分刘之一半。”田遥问他,“还要去摘榆钱。”
榆钱树里他们家的位置有些远,他不想郁年太累。
“我跟你走一趟吧,正好去帮他看看胎像。”郁年却没有如田遥的愿,要跟他一起去。
田遥愣住,他本来是想去刘之家取取经的,郁年跟他一起去的话,他好多话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