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闻听醒言这话,云中君却并不作答。这位乌发童颜的云中君,熟视少年半晌之后,方道:“呵呵,醒言小哥儿此言甚善,倒是老朽太着于皮相了。”“看来,我那‘神雪’玉笛、《水龙吟》,确是赠给了有缘之人——”“啊!”
刚说到这儿,那老丈云中君却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光顾着和你闲扯,倒忘了今日来最最重要的事儿!”
“嗯?啥事儿?”
“若是不提‘神雪’,我倒差点忘了这茬儿,呵呵。”“啊!老丈您说到这玉笛神雪,小子我也正有一事相告!”提到笛子,醒言立马便想起那个刁蛮少女。
“嗯?是不是有人找你索笛?还是个小女娃儿?”说这话时,云中君竟似乎有些紧张。
“呀!正是!老丈您真是料事如神——呃,”醒言说到这儿,似乎也觉察出有啥不对,迟疑了一下,问道:
“难道……那女娃儿真是这玉笛原主?”“呃!!非也非也!其实这真正的原主,确实是我!只不过,最近几年,把玉笛常放在我孙女那儿,给她赏玩而已。呵呵!!”机敏的少年看得出来,眼前这位老丈云中君,说这话时底气也不是很足。“哦!!原来是你孙女。您说得也颇有道理——只是……我看我还是把笛儿交还给您孙女儿吧!”“咄!我云中君送出的东西,岂会再行要回?此话休得再提——我今儿个来,不是索笛,而是另有一事相求。”“啥事?”醒言心下疑惑,不知这云中君还有何事要仰仗于他。
“呵呵,今儿个前来,只求小哥替我遮掩件事儿——我家那女娃儿脾气颇为古怪,若要让她知晓,是我将她的物事儿随便送人,定要跟我——咳咳,只是不住啼哭!却也烦人得紧。”说到此处,云中君却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颔下的胡须。
“哈!原来是这事儿!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待令小姐问起,我便说,”惯常行走于市井之间的少年,耳濡目染,于这种事儿可谓轻车熟路,信手拈来,只略微一顿,便有了主意:
“只说您与我爹赌酒,拿这笛儿做彩头,却不防我爹爹酒量过人,您不慎输了那局——老丈是信义之人,岂会食言?于是这笛儿便到了我的手中……您看这说法如何?”
“妙哉!妙哉!情理兼备!若拿这话儿堵那丫头,定落得风平浪静!——到底是年轻人脑筋转得快,真是替老夫解了大困厄啊!——呃……”
正自欢欣鼓舞的云中君,突然发觉自己有些说漏了嘴,不禁颇觉尴尬,赶紧噤声。停了半晌,才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那女娃儿,没有难为小哥啥吧?如有失礼之处,还请阁下多多担待!”“没、没有!要说啊,你家孙女长得可真俊,模样儿秀美无俦,世间少有啊!”
乖巧的少年,此时对那灵漪儿的性情避而不谈,满口子只夸她的容貌。
只是,说这话时,醒言的脑海里,还是无可避免地浮现出,少女那种种刁蛮情状。
“哈哈!哈哈哈!!醒言小哥过奖了!过奖了!我那小丫头,模样儿只还过得去而已!”
正如天下所有爱怜儿女的父母长辈一样,这云中君一听醒言没口子夸赞他的孙女,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嘴里还记得谦让着,可醒言一瞧他那眉欢眼笑的模样,便知云中君心里定是乐开了花!
稍停了一下,醒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好教老丈得知,我这‘神雪’玉笛,既然原是令孙女心爱之物,依小子看来,还是归还于她才好。”“呃?”
见这少年还是坚持要还笛,云中君倒是颇为惊讶,当即也不答话,只见他闭目沉思了片刻,便睁眼笑道:
“呵呵,恐怕小哥还不知道,这天下宝器,皆有灵性,自会寻那有缘之人。若是无缘,求之不得。若是有缘,扔也扔不掉。”
“依老夫看啊,这玉笛‘神雪’,正与你有缘——怕是一时还不回去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