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蛇的外貌看似惊悚,却没有主动攻击,感觉更像是在玩儿。
丹卿拍了拍楚翘手背:“你别怕,它们不咬人。”
楚翘哪儿还听得进去?他双肩抽搐,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少爷,我、我攒的月例呜呜呜,你还记得地方吧?呜呜你帮我交给……”
丹卿:……
月光雪白,从林隙贯穿。
将挺拔的男人,笼罩在不切实际的雾晕里。
丹卿似有所感,猛地抬眸,朝他望去。
男人策马立在昏暗中,那儿是灯火照射不到的角落。
他静静望着这边。
似乎有望不见的巨斧,劈开这方天地。
他们在这边,而他孑然一身,独处于另个世界。
丹卿觉得,男人好像在笑。
四周上演着闹剧,如此喧嚣。
可丹卿偏偏有这种感觉,听!那低沉的笑声就落在他耳畔,仿佛溅开了一地灯火月光。
下一刻,男人慢条斯理抬手。他将通体碧绿的笛子放到唇边,吹出一曲悠扬小调。
神奇的是,手臂般粗的蛇群竟不再往前追。
它们窸窸窣窣凑到一起,身体和头古怪诡谲地扭动着,就像……像是伴着旋律在起舞。
这地狱般恐怖的画面,成功让那些公子小姐止步。
不管他们生得是何模样,此时此刻,他们张着嘴,瞪着眼,都保持同样滑稽的神情。
笛声渐渐停止。
男人打马缓步而来,他那张惊艳优越的脸,也彻底浮现在亮处。
他确实在笑。
丹卿这回看得清清楚楚。
就连他眉梢流露的并不算陌生的恶劣,丹卿都没错过。
骏马载着三皇子段冽,若闲庭散步般,徐徐踱到贵族们面前。
被护卫围拢在中间的永宁郡主,险些气吐血,她手指颤抖着,怒指他:“段冽你、你……”
她妆容都花了,一张脸狼狈又癫狂,却毫无察觉。
段冽挑挑眉:“周乐茹,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他轻哂道,“就你这破秋韵宴,也敢闹到皇上面前,还非让本王搁下公务,过来给你撑场子!”
“喏!”马鞭随意指向蛇群,段冽一副漫不经心的惫懒模样。他眉眼隐约透着狂妄不羁,口吻则是一贯的阴阳怪气,“周乐茹,来参加你宴会的,不都得自备才艺么!本王草莽一个,啥都不会,自卑得很。只能让这些蛇替本王献上一舞,你们观赏得可还满意啊?要不要让它们再跳一次啊?”
说着,笑容灿烂地望向众人。
众人:……
哪怕脸颊都憋成猪肝色,愣是没人敢吱声。
段冽之疯,谁心里没点儿逼数?
段冽笑容愈发闪耀,都快刺瞎人眼:“行,本王这就吹笛,让它们绕着你们舞上三五圈儿,助助兴。”
“别!”永宁郡主周乐茹抬手制止,她攥紧手心,面色晦暗不明,若不是……她怎会自甘堕落请来这尊阎王?
思及此,永宁郡主几乎咬碎银牙。
她扯扯唇,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牵强笑容,“肃王,那些蛇,呵呵,累了!让它们休息,对,让它们休息休息!我马上为它们安排最好的院子!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