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初话落后,只听见女子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声。
时瑾初偏头去看女子,但她视线依旧落在舞娘身上,论看得认真,无人能出她左右。
但她一眼都不看他。
时瑾初脸色冷淡,他望向殿内的舞娘,眸中神色没有一点波动,而在他旁边,邰谙窈倒是脸带笑意看得认真。
这般古怪的气氛让殿内众人都觉得尴尬。
不少只是赴宴却不知情者心底都在暗骂,疯了么,去年选秀,一个新妃都没入,时至今日,谁还看不出时瑾初的意思?
皇后娘娘也在呢,就敢给皇上献人,是在找死么?!
许多官员都埋下了头,不敢看这幅场景,再是有心不让气氛掉下,在皇后娘娘的视线轻飘飘扫过来时,也都选择沉默不语。
安排宴会的二位官员脸色都白了些。
在看见皇后从马车中下来时,他们就觉得不妙,但也来不及去做其他安排,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万一呢,如果皇上真的看中了,皇后娘娘还能说别的话么?
便是没看中,他们咬定只是歌舞,应当也是无碍的。
但如今殿内的范围让二人觉得不妙。
邰谙窈扫过他们二人,他们想要掩饰太平,但在这些舞娘上来时,难道不是在打她的脸?
她凭什么装作没事发生?
时瑾初扣住了酒杯,杯盏落在案桌上时,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殿内倏然安静了下来。
那些舞娘一愣,差点没稳住身子,底层人惯来会看眼色,她们立即停下来,退到一旁。
当即有官员低声斥道:
“都退下去。”
邰谙窈轻声打断了他:“等一下。”
众人呼吸一顿,抬头看向她,就见邰谙窈若无其事地笑着道:
“不是跳得挺好么,继续吧。”
众人倏然噤声,面面相觑,也有人望向时瑾初。
时瑾初掀起眼皮子,他冷声道:“没听见皇后的话?”
丝竹声立即再次响起,数个舞娘不安,但贵人要她们跳,不论心底再多不安,她们也只能跳。
一时间,殿内跳舞的人提心吊胆,看舞的人提心吊胆,整个殿内除了丝竹声,再没有一点声响。
有人扫过安排宴会的两位官员,心底盘算着今日宴会后,该怎么和他们拉开距离。
人能有心思,但不能蠢。
帝后一体,打了皇后娘娘的脸,难道皇上脸上就好看了?
而二人感受着众人视线,且不说心底后悔,只觉得腿都软了点。
待丝竹声停下,邰谙窈偏头问时瑾初:
“皇上觉得如何?”
被抛了难题,时瑾初也一时间有点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