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往日经历,让邰谙窈很难不去想,是不是那个人讨厌她?
所以,才不想让她在这里用膳?
但很快,邰谙窈就否认了这个念头。
她记得陈远川说过烟雨楼的名声,也清楚包下烟雨楼不会是一笔轻易能拿出的钱财,只为了不让她在这里用膳,根本没有必要。
她没那么高看自己。
出了烟雨楼,邰谙窈又抬头往上看了眼,恰好对上那人的视线,她蹙起黛眉,忍不住地泄出了些许情绪。
时瑾初不易察觉地轻挑眉。
记得她才入宫时,就能很好地掩饰住情绪,果然年龄小,表面功夫还做不到位。
也是,距离她入宫,也还有四年左右的时间。
在她这个年龄,四年时间,足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陈远川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情,他皱了下眉,很快道:
“这附近还有不少酒楼,我们换一家就是。”
邰谙窈抿住唇,她有点执拗,最想去的那一家去不了,也不想将就,她摇头:“不要了,我们回去吧,出来得久了,舅母会担心。”
邰谙窈垂头看了眼鸟笼,她心底安慰自己,罢了,出来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
陈远川哑声,最终还是选择听她的。
直到女子坐上马车,身影消失在眼前,时瑾初才收回视线,他没有着急和女子认识。
他记得陈尚书如今还是衢州太守。
时瑾初眸中的情绪深浅不明,他扣了下案桌,站了起来:
“走吧,回去。”
张德恭心底忍不住地腹诽,所以皇上为什么要包下烟雨楼?
再是纳闷,张德恭也不敢问。
*****
邰谙窈回到陈府后,依旧是没有保住那只鹦鹉。
陈夫人只是按了按额角,低喊了她一声:“杳杳,你现在不能养这些东西。”
邰谙窈就没了办法,她只能妥协。
陈夫人见她不吵不闹,既觉得省心,也不由得有点难受,到底养了许久,有些情谊早不知不觉地变深,陈夫人叹了口气:
“大夫说你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再等一年,等你及笄后,你想养什么,舅母都不会拦你。”
邰谙窈乖顺地点头,她轻声细语:“是杳杳让舅母操心了。”
陈夫人将鹦鹉带走,绥锦也去送她,房间内只剩下邰谙窈一个人,她轻轻地低垂下头,一点点地攥紧了衣袖。
她知道舅母说的都是对的。
但舅母的话也在不断提醒她——她有病,和常人不一样。
她会听话,但还是会觉得难过。
绥锦回来时,就见姑娘安静地窝在榻上,她抱着双膝,下颌抵在双膝上,埋着头。
绥锦忍不住地一阵阵心疼,她低声:
“夫人将鹦鹉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