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走马上任的户部尚书还是老一套,正要张嘴吹捧,穆晏华就悠悠报了个数。虽不说空虚,但也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夏士诚掌权时,过于奢靡了。
所以宁兰时就说:“就不大办了吧,朕在太后面前简单走个礼便好了。”
礼部尚书微怔:“可是陛下,帝王弱冠,素来是大事……”
“那银子爱卿你从自己家里掏?”
宁兰时并不知晓,他这似笑非笑的语气,和穆晏华当真有□□成的像:“国库如此,还讲那些没意义的礼仪?你没钱吃饭了还要顾着给祖宗供最贵最好的香么?”
礼部尚书:“……”
陛下如今真的是越来越像某人了。
不仅是他这么觉得,其他朝官也是这般认为。
不过他们最多就是觉得,宁兰时到底从前人微言轻,名都没有一个,就匆匆用了玉妃留的字作名,他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穆晏华教出来的,和穆晏华像,也是应该的。
……就看未来到底是“师徒”同心,还是反目成仇了。
他们在想站队,低垂着眼帘的梁微尘却想到了前不久春猎时瞧见的那一幕。
他没听见宁兰时和穆晏华说了什么,但他看似乎是宁兰时主动让穆晏华握住绳子的,且宁兰时挺开心的。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想他们任何人想象得那般。
。
下了早朝后,穆晏华去了趟东厂办事,才回宫里。
他回来时已经临近午膳,却还是去书房才找到宁兰时。
穆晏华低头扫了眼:“……你看武官名单做什么?”
宁兰时叹了口气:“虽说这几年也还算安定,但我总想多做一手准备,朝中能用的武官太少,太多人磋磨在权力之争中了。”
穆晏华扬眉:“你想换血。”
宁兰时确实想换血,但太难,而且时间会很长。武官不比文官,有时候要上了真战场,才能见真章。
“其实有个最好的法子。”穆晏华随意道:“招安。”
宁兰时稍顿:“哥哥是说,那些草寇、山匪?”
穆晏华嗯了声:“有些草寇山匪并非真的想做贼,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先前去剿匪时也遇见过有些军略本事的,只是可惜了当时的圣旨是如有不从就地诛杀,后来带回来了几个活的,其中他们那个军师,也还是下狱后,在狱中自尽了。”
能让穆晏华说“有些本事”的,那就是真有本事了。
毕竟宁兰时看程归其实挺厉害了,但穆晏华对程归的评价就是拳脚还可以吧,别的一句不谈,显然不是满意的。
“……那好可惜。”
说着这话,宁兰时却是盯着穆晏华的。
穆晏华低叹一声,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垂首在宁兰时唇上落了个吻,往往在这个时候,他不会唤他“十七”或是“兰时”,却反而听上去更加暧丨昧:“陛下若是想,只管吩咐臣就好了。”
他眉目含笑,虽有几分揶揄逗趣,可那双深邃的眉眼却又专注到会让人觉得他似乎是真心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南边今日疑似有作案,规模还不小,地方的奏折暂时还没递交上来,但东厂已经探得。
刚下早朝时呈报上来的,穆晏华知道,宁兰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