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都没见穆晏华话这么多的!
穆晏华随他捂,嗓子里滚出闷笑,显然心情是极其愉悦的。
。
到了晚上,穆晏华亲手给宁兰时披上狐裘系好,牵住他的手,到了殿外去看烟花。
这是宁兰时第一次瞧见完整的烟花,明亮的花火一朵朵在夜空绽放,他期待了很久,却无端失了些兴趣。
不知是因为身体的异样仍在,还是那只牵着他默默运转内力帮他暖着身体的人存在感太强……
宁兰时没忍住偏头看了眼穆晏华,又对上了穆晏华的目光。
宁兰时动动唇:“……兄长,你不看吗?”
底下还有别的侍卫,不是“亲信”,所以宁兰时唤他兄长。
这个称呼穆晏华倒是很久没在非床笫间那点事的时候听了,乍一听也有点新鲜。
所以他微擡眉,随意道:“虽说年年都做了不同的花样,但我见多了,就觉得也就这般,算不上什么。”
这话穆晏华是真心实意地:“还没十七你好看。”
可宁兰时的心却狠狠摇曳了一下。
穆晏华……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不是那种看上了他的脸和身体,而是喜欢他。
宁兰时决定大胆一试。
回了寝殿后,穆晏华端来了宁兰时想尝尝的酒:“叫小圆子挑了酒力最弱的,你试着喝一喝,别贪多。”
还特意挑的梅花酿成的,放了蜜,很甜。
宁兰时没急着动,而是仰头望着穆晏华:“哥哥,你知道合卺酒吗?”
穆晏华一顿,他放下手里的盘子,晦涩不明地看向宁兰时:“十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说什么吗?”
宁兰时没有丝毫畏惧:“哥哥,我说过的,我心悦你,你呢?”
这要是换做平时,穆晏华一定会轻哂,或者懒得理他。
可这一次……
穆晏华第一时间没有言语,但在沉默半晌后,转身从宁兰时狐裘的外袍上挑了根红线出来。
宁兰时就看着他在两个杯子杯尾缠上那一根红线,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宁兰时,自己拿着另一杯。
一根红线牵连着两头,穆晏华垂眼望着宁兰时,因为烛火摇曳时光影移位,他递杯子的刹那是什么神色,宁兰时没有捕捉到。
他只知道穆晏华整个人笼罩着一股诡异的平静,说不上来的情绪,但……
像穆晏华这样的人,怕是很难做到剖心的。
答案皆在这两杯酒里了。
宁兰时的手微颤了下。
他觉得可笑。
而这一次可笑的不只是他自己,而是他和穆晏华。
他们都好可笑。
宁兰时擡起手,还没碰到杯子时,就听穆晏华又轻轻道了声:“宁兰时,你想清楚了么?”
他是恶鬼,而他现在、日后,都会是九五之尊。
如果他不同他纠缠到这一步,恶鬼沉溺久了,也许獠牙和尖爪也就被软化失了锋利。
可宁兰时若是要跟他到这一步……
那他从此就是以身饲虎,他会同他纠缠到死。
宁兰时敢反悔,他就一定会将他的手脚打断,永远困在这床笫间。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