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垂眸,抱紧了怀里的人。
“……乖乖。”
冬天的风还是太冷了,哪怕是琴酒这样的人物,也会在倒灌的冷风中思考——如果十年前自己不像个仓鼠一样弱小,事情大概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像黑泽阵这样被抛弃的小孩,在城市昏暗的角落,在冷风吹起来呼呼作响的集装箱中,和罐子里的沙丁鱼没有任何区别。
弥生捡到银发小孩的时候没有想太多,他活的很不好,但看到一个更加悲惨的小孩时,还是本能一样希望这小孩活下去。
两个在罐头中相遇的孩子,前途像断了线的风筝,每天重复最多的话是大不了死掉。
大不了死掉,大不了死掉,大不了像老鼠一样活着。
活下去,活下去,在冬天很冷很饿的时候活下去。
这件事对于可怜的小沙丁鱼们算不上简单,一场发烧,不小心的受伤,都有可能带走一条不值钱的生命。
黑泽阵的回忆被脊背上的轻拍打断,他张嘴,舔了舔弥生肚脐眼上方,敏感的哥哥立刻颤抖起来,“阵……”
有点嗔怪的语气,总的来说没有任何攻击性。
黑泽阵:“我梦到以前了。”
他的大手顺着弥生的腰窝下滑,一直下滑到弥生的小腿,被禁锢的人有些僵硬。
“……怎么又梦到以前了呢?”
小声的嘟囔,弥生推推黑泽阵的脑袋。
“腿早就好了……”
那只因为冬天出门给黑泽阵偷退烧药,被打断的腿,早就在黑泽阵投靠黑衣组织后被治好了。
只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只是一点点。
弥生忽然抱紧了怀里的人。
“……会不会有点后悔呢?”
被子里暖暖的,弥生的身体太纤细,以至于黑泽阵可以轻而易举抓住那只像被精心雕琢过的脚踝。
“嗯。”
很后悔的。
后悔没有早点加入黑衣组织,后悔没有拦住冬天出门的人。
“哥。”
冬天又到了。
其实对于弥生而言,小时候吃过的苦他许多都记不清了。幼时的回忆最清晰的时刻反而是和黑泽阵一起吃烤红薯。
很暖和,很暖和。
好像比现在的日子还暖和一样。
之前某次,这话弥生和黑泽阵也说过,没什么表情的topkiller不做表示,只是在杀人后默默带着烤红薯回家。
那时候弥生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嘴上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说这样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