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危眸色微动。
他很清楚自己的手下,所以他知道南扬沙用“好像”这样的词,就是他们没有确定齐牧是否和祁元瑜有接触。只怕齐牧和祁元瑜今晚的行踪都比较隐秘。
“他找死。”
祁危冷声:“你走一趟,去告诉祁知玟他那个好儿子在做什么。顺便提醒他一句,他现在还是祁家家主,是因为我不想俗事缠身,耽误我谈恋爱。但人我已经追到手了,他们非要作死的话,我不介意让祁家最后变一变。”
南扬沙应下,祁危又说:“加大他身边的防线,别让齐家或者祁元瑜接触到他一点。”
“好的。”
挂了电话后,祁危看着漆黑寂静的夜,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才转身进到屋内。
他在齐棹身边坐下,齐棹看向他时,祁危就搂抱住了他的腰身,甚至直接埋进了他的怀中。
齐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还在想自己要不要问他怎么了的时候,祁危的声音就从他的怀中闷出来:“阿棹,你会讨厌我这样吗?”
齐棹稍怔:“……你是指什么?”
祁危:“。”
都是聪明人,祁危当然从这一句话中听出来了齐棹已经看出来了他很多的问题,所以难免更加郁闷了。
他演技这么差吗?
可当年祁元瑜和祁知玟,甚至还有齐棹身边那些朋友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啊。
祁危低声:“我总是吃醋,总是问你那些问题……”
他这句话他是真心的:“我也想像你一样相信,但我也不是不相信你…阿棹,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就是……”
齐棹耐心地听着,听到祁危语速有点快了,才开口:“我知道的。”
他打断了祁危的话,有点意外祁危竟然会在意这个,又不是特别诧异,就是那种…祁危在听到他说他是因为相信他才不吃醋后,就开始纠结这种事,真的是太符合祁危的人设了。
所以齐棹笑了声:“祁危,你没有必要学我、靠向我,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
而且……因为知道祁危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天祁危突然不在意了,他反而会怀疑祁危是不是不喜欢他了,又或者对他的感情在减弱。
“每个人喜欢人的方式都不一样,重要的不是去改变,而是找到能够理解甚至是接受的,不是吗?”
“……不是。”
祁危难得地反驳了齐棹的话,他声音很轻:“如果是你不能理解,不能接受,我可以改。我什么都可以改……所以阿棹,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给我一个机会,告诉我,好不好?”
齐棹微停:“……好。”
他答应了下来后,祁危才终于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是深深的洞,带着漩涡要将齐棹的灵魂吸入其中:“阿棹。”
他问:“那我到现在为止,有做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吗?”
他有那么多毛病,那么多不好的举动…齐棹有讨厌过吗?
齐棹:“……”
其实他的本能意识到了祁危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剖开他的皮,将他的血肉和骨头剥离出来。
是剖心的试探和举动。
可这一次,他和之前每一次的回避和不适应都不一样。
齐棹只是有点无奈。
无奈祁危的急切,无奈祁危才和他正式在一起,就恨不得连他的骨骼模样都要掌控住。
“没有。”
齐棹没有回避,对上了他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
所以……祁危可以不用那么患得患失的。
哪怕是祁危自己觉得没“发挥好”的七年前,对于齐棹来说,也像是混乱中的一把斧头,锋锐且在一击就破开了黑暗,闪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寒芒,刺进了齐棹眼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