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在哪拨人眼里,三皇子都是个不值钱的货色,绝不可与太子殿下同日而语。
显然周帝也是同样认为,所以与见到竺宴回宫时满眼的拳拳爱意截然相反,周帝只是在萧极回宫求见时草草接见了他一面,便再未提起他。
萧极也不积极,或者说,比起见周帝,他对去皇后宫中更加积极,据说是每日早中晚各去一次,一日问安三次,比竺宴这个亲儿子还像亲儿子。
不过天酒综合各路情报,猜他应该只是看上皇后宫中哪个宫女了。
结果等她见到萧极,她才恍然大悟,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他不是看上哪个宫女了,他是看上应缇了!
这哪里是什么萧极?这不就是孟极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日清晨,天酒从东宫回甘露台,正遇见起了大早赶往永乐宫请安的萧极,不,孟极。
孟极见到她毫不惊讶,显然他早知她在宫中。
天酒道:“孟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人间夺舍!”
孟极嗤笑一声:“夺什么舍?你看清楚,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他飞快地看了眼日头:“呦呦快要起身了,我先将这鲜花酥饼给她送去,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找她?
找她做什么?
他们之间交情很深吗?
不过很快天酒就知道了,是来求她办事的。
午后,孟极来甘露台求见,开门见山道:“我昨日听呦呦提起,她想修仙,你正在为她寻师父,可否引荐我做她的师父?”
“你?”天酒打量着他。
孟极的五官分开来看其实很一般,但放到一起,又有种痞气的耐看。这种耐看未必长在天酒的审美上,但毋庸置疑,肯定长在应缇的审美上,否则上辈子应缇也不会迷恋他到那般地步,为他汤谷苦求百年,又在天牢委身陪伴他六十年。
孟极道:“我是赤虚族,赤虚一族掌管四时秩序,若论对天地造化时序的参悟,这六界之中,除了竺宴,也就是我了,我自认可以引她以凡人之躯修仙飞升。且我对她有愧,必倾尽所有,不敢保留。”
天酒沉默片刻,道:“此事我无法做主,还须问过她的意思。”
孟极坦然道:“可,你大可问她。”
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这段日子永乐宫没有白跑。
“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天酒问,“槐安图中,斳渊不是已将她打得灰飞烟灭了吗?你为此还一路追杀斳渊,为何应缇还能转世为人?”
孟极神情微肃:“或许,我们都错怪了斳渊。”
天酒紧了紧手心:“什么意思?”
孟极道:“我当年将呦呦的残魂养在记忆阵,又将记忆阵置于槐安图中,的确是存了借竺宴三分之一神力的心。而斳渊入槐安图,便是为阻止她吸走竺宴的神力,他要将竺宴的神力留给你。他也的确将呦呦的元神打碎,只是却并未任她魂飞魄散。我虽不知始末,但我猜……”
孟极顿了顿,继续道:“斳渊是将呦呦的元神碎片养在了自己的元神内,以自身元神之力助她重聚。”
天酒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她轻声问:“他为何要如此?他那时本就命星陨灭,元神也只剩下一半,重修了仙体,却连仙体都快支撑不住了,为何还要如此?”
孟极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或许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心怀苍生大爱的神。又或许只是因为,应缇是你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