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酒狐疑地看着他。
总觉得他这副神情孟浪又不正经,不像是要跟她说正事的样子。
竺宴失笑摇摇头:“行吧,我不知道。”
天酒打量着他,忽然轻道:“不,你一定知道。”
天酒走回他身边,竺宴勾着她的手指,将她带回自己怀里,俯身不正经地去碰她的唇:“我知道什么?”
天酒躺在他怀中,这么近看着他,喃喃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虽能修回神力,却无法修回元神,回归神格?”
“怎么说?”
天酒没吭声,只是脸莫名变红。
竺宴故意逗她,像狼狗一样轻嗅着她:“怎么不说?”
天酒红着脸轻哼:“你自己最清楚。”
竺宴放荡调笑:“清楚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天酒恼怒地瞪他。
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些年,他神力逐渐恢复,夫妻之事上却越发小心,每次到最后,到最后都不会在她身体里……他以前从不这样,从前他总是随心所欲,也十分尽兴。
她曾故意问他:“你不想要我送你花吗?”
他无奈提醒她:“你是凤凰,开不出花。”
她趴在他胸前,笑道:“谁说的?我做令黎的时候,是木非木,是鸟非鸟,自然无论如何与你恩爱都开不出花。可如今我已经是真正的鸟了。竺宴,女儿如花似玉,你说,女儿像不像一朵花?粉粉嫩嫩的、奶香奶香的花。”
竺宴躺在她身下,安静地看着她。
天酒俯身亲了他一口,眼里含笑有光:“我送你一个女儿,以后你就再也不许说我总给你画饼了!”
她以为他听了会十分惊喜,然后当场抱着她和她生女儿,但他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惊喜,只是看着她,甚至好像有些走神。
她点了点他的唇,让他收回注意力,问他:“你不喜欢女儿吗?对了,我都没有问过你,你更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竺宴握住她的手指,看着她,道:“我更喜欢你。”
天酒:“……”
虽然答非所问,可是心里又有点甜。
她低低笑着去亲他,便让他蒙混过去了。
后来她想起来问,他说:“回扶光殿再送花吧。”
那时候她以为是因为他们四处云游,不方便带着崽崽一起。可如今想来,他分明是知道。
天酒躺在他怀中,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扶光殿轻易回不去了?”
他空有神力,若无神格,便视为妖,那他们的孩子生下来也便是妖。
“你是不是还知道……为什么?”天酒手指轻轻描绘着他好看的脸。
竺宴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片刻后,才无奈投降,道:“我大约猜到了。”
“为什么?”天酒问。
竺宴沉默,许久,道:“我们再去一趟妖界吧。”
*
他们上次去妖界还是十年前。
彼时妖界尚还无主,除了神域的斳渊君和至今为止仍旧悬而未决的神主,各妖族谁也不服,彼此之间更是不服。
十年过去,如今的妖界已有妖王。与当年比翼鸟族凭借着斳渊的言灵镯飞升成妖界之首不同,今日的妖王凭一己之力降服众妖,妖界慕强,自此妖王之下,众妖臣服。
这些年天酒与竺宴云游六界,对于妖界有了妖王一事其实早有耳闻,也曾听说过新妖王的手段,听起来,像极了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