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熬好了药,要用秸秆为昏迷的刘盈喂药。
他刚把药端来,刘盈的眼睛突然睁开。
吕雉双手捂着嘴,不敢哭得太大声:“盈儿醒了,醒了……”
刘盈揉了揉眼睛,愣愣地看着面前两人:“你们谁啊?”
吕雉呼吸一滞,差点又眼前一黑。
刘邦也吓到了。
他不过骂了刘盈一顿,还能把刘盈骂傻了?
“御医!赶紧为太子诊断!”刘邦看向御医。
“御医?太子?”刘盈双手撑着床板坐起身,“我就睡个觉,又没刷副本,这是给我干哪来了?啊,你们俩长得有点像我阿父阿母。”
刘盈顿了顿,补充道:“像变老和变丑的阿父阿母。”
听着刚才还晕着的刘盈不仅干净利落地爬起来,还中气十足地嫌弃自己长得又老又丑,刘邦见多识广,也不由沉默了。
他声音低沉道:“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废话。我刘盈啊。”刘盈举起一只手,疑惑道,“这手臂好细,没吃饱过吗?”
反正是做梦,刘盈一点都不害怕。
他做梦的时间还少吗?
刘邦又问道:“你可还记得你父母是谁?”
刘盈虚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我刚都说你长得像变老变丑的阿父了,你还问我是否记得父母是谁?问的什么废话?”
反正是做梦,刘盈半点不害怕,开口就是一顿输出。
眼前的人长得很像阿父,他习惯性地抬杠。
吕雉吓得浑身颤抖,想为儿子求情,又怕开口后刘邦会更加震怒。
刘邦却面无愠色。
他脸上残存的烦躁和愤怒甚至都消失了,只剩下令人恐惧的沉静。
刘盈见面前之人不回答,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观察周围环境,和吓得跪在地上的下仆的服饰。
“难道你不是变老变丑的阿父,是另一个阿父?”刘盈将视线转回刘邦身上。
刘邦继续问道:“何为另一个?”
刘盈道:“另一个就是另一个。你刚称呼我为太子,那这个身体也是汉太子刘盈?我也是汉太子刘盈,睡个觉就挪了地。”
刘盈从床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个身体可真弱。
刘邦见儿子突然和换了个人似的,眼中有警惕,也有惊奇。
这个孩子为何不害怕?
“盈儿?你不是盈儿,我的盈儿呢?”吕雉也意识到了面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儿子,神情崩溃地抓住了刘盈的手。
“你的盈儿……”刘盈仔细打量面前妇人的面容,脸上突兀的桀骜之气缓和,“别担心,他应该只是暂时沉睡。过几日我就会回去。”
刘邦按住吕雉的肩膀:“松手。”
吕雉艰难地松开手,怔怔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