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排好一切后来到大帐,听到刘邦的笑声和刘盈的骂声,叹了口气,悄悄离开,去寻找军医。
吕雉担忧道:“大王的伤很重吗?”
军医回答:“重……确实说得上重,但这样的伤,大王不是第一次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吕雉谢过军医后,心中担忧并没有减轻。
盈儿还年幼,刘季你可别死了。为了妻儿,你至少得活到给盈儿戴冠吧?
大汉在内一群眼高于顶的悍将,在外一群有不臣之心的诸侯,盈儿还年幼,怎么压得住?
吕雉很忧愁,恨不得刘季前脚一死,后脚所有悍将、诸侯都暴毙。
如果在宫里埋伏一群刀斧手,能趁着给刘季办丧礼,把那群人都杀了吗?
吕雉越想越离谱。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离谱的想法丢掉。
盈儿很厉害,应该不用自己做到那一步。
刘邦还不知道妻子已经在思考他死后的事。
他虽受了重伤,重伤什么的,伤着伤着就习惯了。他命硬,不打算现在死。
刘邦给刘盈展露自己的伤口,只是在已经确定能胜利的决战前,给孩子一点忆苦的教育。
我俩从黔首走到皇帝,这一路可一点都不容易,千万要小心谨慎,每一步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切不可自满。
秦朝就是前车之鉴。
“你我在当皇帝前,想怎么享受就能怎么享受,想出兵打谁就能出兵打谁,看谁不顺眼就能踹他两脚。”
“当了皇帝,就不能这样了。”
“盈儿,我知道你很厉害,比乃公我厉害。你想当那个什么圣皇帝,肯定想立万世不易的大功绩。”
“就像秦始皇那样。”
“可无论是征讨匈奴还是南越,还是修驰道修长城修运河,事是好的,但黔首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别忘记大秦是怎么灭亡的,乃公我是怎么起兵的……”
刘盈打断了刘邦的谆谆教导:“这话该我说给你听,阿父,我早就说了,蚂蚁能咬死大象,你还说不信呢,哼。”
刘邦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他失笑:“我们变成了大象,要小心翼翼避开蚂蚁窝。”
刘盈道:“只有阿父这样的熊孩子,才会故意去捣蚂蚁窝。”
他翻个身,睁开眼睛,仰面看着刘邦:“阿父,你好烦啊,你还有很多年可活,什么休养生息你自己来做。你把国库塞满了,我要南征北战,建立万世不易的功绩!”
刘盈拍着刘邦的手臂,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阿父,不要把麻烦事推给我!你自己做!”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刘盈把刘邦的手臂当小鼓拍。
刘邦弹了一下刘盈的额头。
刘盈捂住额头:“哎哟。”
刘邦虎着脸道:“乃公老了,乃公受了这么多的伤,要去享受了!接下来轮到你吃苦!”
刘盈在刘邦膝头滚来滚去:“才不要才不要,阿父的事自己做。我还小,我还小。”
刘邦按住在膝头乱滚,仿佛回到五六岁的顽童的儿子,长叹一口气。
韩信从帐篷缝把脑袋缩回来,顺带拖走了还想继续看下去的刘肥。
“我就说义父肯定不会欺负盈儿。盈儿又没做什么,义父欺负他做什么?你想太多。”被迫偷看的韩信抱怨道。